落水一事,多半跟朱由检没有关系。
朱由校双眼微眯,打量着沉默的朱由检,像他这样的年纪或许早慧,不过城府有多深倒不至于,倘若城府真的极深,那么在原有时间线上,朱由检克继大统称帝后,就不会急着拿下魏忠贤。
哪怕魏忠贤真的过于飞扬跋扈,威胁到了皇权巩固,但是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者以前,便将魏忠贤给除掉了,甚至还裁撤掉厂卫势力,诸如这般自断臂膀的行为,是很愚蠢的一种行为。
厂卫就算再坏,那也是拱卫皇权的工具!
裁撤厂卫,无疑是想变成瞎子,成为聋子。
如此怎样压制文官群体?
这等蠢事,朱由校可不会做!
那会是谁呢?
难道真是意外?
要真是意外,那行刺的宦官怎样解释?
想到这里的朱由校,不免皱起眉头。
东暖阁的氛围微妙起来。
在御前服侍的刘若愚,站在一旁的魏忠贤,无不感受到这种微妙变化,不过在当下这种态势下,二人能做的就是闭上嘴。
别看天子平日不怎样临朝,不过在这座宫闱中却有几项禁忌,是不能轻易当着天子的面说三道四的。
一个是皇后。
一个是信王。
近几年来朝野间有不少流言蜚语,说什么天子只喜木匠活,不喜临朝理政,甚至还传出断袖之癖,魏忠贤知晓这些时,除了不屑之外,更多是避免这些流言蜚语传进宫,以免惹得天子不高兴。
毕竟天子是怎样的,没有比他更清楚的。
其可以在内廷、外朝强势崛起,离不开天子的宠信与倚重,所以有些事情,根本不像外界传的那样。
不说别的。
就像当初面临的艰难处境,几次被在朝的东林党人逼上绝路,可是无独有偶,每次都是在陪天子听戏,天子讲戏文时,都让魏忠贤获益匪浅,继而摆脱东林党的围堵,甚至还趁势驱离大批东林党人……
只不过这些情况,魏忠贤都藏在心底了,就连客氏都没敢去提一嘴。
天子是爱玩,但不代表着蠢笨!
爱玩,似乎是很多朱家皇帝的天性。
“皇弟不用多想别的。”
而就在此时,朱由校开口道:“朕有些乏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皇弟就先退下吧。”
“喏。”
朱由检犹豫刹那,眉宇间透着关怀,见自家皇兄带有倦意,便抬手作揖道:“皇兄要保重好龙体。”
“知道了。”
朱由校露出淡淡笑意道:“朕的身体朕清楚,这几日,宫里可能不平静,皇弟不要多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