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圆桌上还放着一个茶杯,一台半导体收音机,播放的是秦腔名段《三滴血》选段。
“走进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姐弟姻缘生了变……”
张文杰走过去,躬着身子喊了一声:“村长,好雅兴啊”
村长缓缓睁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们。
“你们,找谁?”
张文杰从我手里接过烟酒,放在了圆桌上,村长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瞥了一眼,并不为所动。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来这套。”
这时,五个崽娃子前呼后拥的跑了进来,围着村长要两块钱去村里的小卖部买唐生肉和神龟酸梅粉。
见状,张文杰二话不说,立刻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张面值十元的钞票,几个孩子欢呼雀跃,像一群鸟儿一样飞走了。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这一番操作下来,村长直接坐直了身子。
说明来意之后,考虑到西瓜伤地,我们开出的价钱是每亩地二百元,村长当时眼睛都直了。
那个年代,一亩地交给别人种,一年两茬勉强也就五十斤麦子的行情,我们开出的价格将近四倍。
怕村长引起怀疑,张文杰只说春茬西瓜是拉到西京城里的大超市,卖给有钱人吃的,一斤能卖两块钱。
村长当即就给就给主家一一打了电话,不过说的却是150元钱。
当天下午,事情就办妥了,一共二十八亩地,我们按照三十亩付了钱,村长高兴的嘴能咧到耳朵根。
“村长,还有一件事,你还得费心给我们找个住的地方。”
村长想了想:“你们就住到杨老汉家里,这老汉前几个月走失了,一直没有音信,连他养的一只奶山羊也不见了。”
一听这话,我立刻紧张了起来,看了一眼张文杰,他冲我微微摇了摇头,让我不要自乱阵脚。
“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张文杰试探性的问道。
村长说杨老汉是一个孤寡老人,养了一只奶山羊,奶山羊也产奶换钱养着他,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
两个多月前杨老汉突然不见了,村长发动人员找了一天,杳无音信,估计是去外地寻找他过继给别人的儿子了,也就不管他了。
杨老汉的尸体既然没有找到,那么盗洞就是安全的。
安顿下来以后,张文杰骑着摩托车去买生活物资去了,我在破败的老屋里随便转了转。
发现墙上贴着的报纸上写满了各种数字,每隔十天就会累加一次,然后旁边这一个“清”字,这些数字就在杨老汉被杀当日戛然而止。
这应该是杨老汉卖羊奶记得账,看到这些,我心头又是一阵酸楚。
第二天一大早,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响起。
“别睡了,跟我去地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