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我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不就一条泰迪狗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大动干戈吗。
姜二娃把被雨水打湿,泛黄的烟卷叼在嘴里,解释道:“满族人是游牧民族,当年努尔哈赤打天下的时候,狗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满族人不吃狗肉,就跟回族人不吃猪肉是一样的,这几个来闹事的全都是满族人。”
姜二娃“啧啧”几下嘴皮子,阴阳怪气,继续说道:“这下事大了,一只泰迪狗即将引发一场两个民族之间的流血冲突呦。”
信仰这个东西很可怕,专家没有信仰就会无知无畏,什么缺德事都能干出来,普通人有了信仰,则无畏无惧,甚至不惜以牺牲性命为代价。
几个满族人红着眼睛,虽然人少,但气势逼人,扬言这事要是没个说法,就算横尸当场则不惜拿命一博。
何欢一方人多势众,但显然气势要弱了很多,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雨还在下着,一滴一滴,落在甲板上,交织成一张大网。
老贾急忙挡在两拨人中间,伸出手安抚双方不要轻举妄动。
“老轨,你什么意思,今天这事你想怎么办?”
苟天明吐了一口血水说:“我没嘛意思,你是船老大,你说怎么办?”
老轨将皮球踢给了老贾,都知道老贾和何欢穿一条裤子,苟天明就是要当着全船人的面看老贾如何处理此事。
事情已然闹到了如此地步,肯定不能白不提黑不提的就此了事,必须得给苟天明,或者说给满族人一个交代。
老贾犹豫了片刻,抹去脸上的雨水,夺过一个人手里的鱼刀,走过去按住何欢的手,“噌”的一声,将小拇指给切了下来。
何欢捂着手,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疼的直打哆嗦。
“老轨,我让老黄也给你炒一盘?”
苟天明哼了一声,没说话,领着人转身走了。
这件事情的后续影响力很大,直接将本来就貌合神离的两拨人彻底的分到了楚河汉界两侧,势不两立。
我、段怀仁、姜二娃属于是中间派,我们有自己的任务,不想跟他们掺和在一起。
于是,我们成了两拨人争相拉拢的对象,反而吃香了起来。
姜二娃被何欢喊过去好几次,每次回来都揣着两包烟,抽的他每天凌晨四点准时咳嗽,肺都瘘了,跟烟囱一样。
晚上,迷迷糊糊之中,王小亮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杜哥,醒醒。”
我梦见了石静霞,我们两个抱在一起亲嘴,正要共赴巫山,就被吵醒了。
虽是梦境,但感觉太真实了。
睁开眼睛,把王小亮臭烘烘的脑袋推开:“大半夜的,干什么?”
王小亮用手捂着嘴小声说道:“老轨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