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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琛郁闷了一整个晚自习,其实倒也算不上真正的“郁闷”,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作业写着写着,他专注力高度分散,一不小心在英语d篇阅读的题号前写了一个co2。
褚易低头偷摸着看了几百章的无限流爽文,揉着脖子准备把狄琛的卷子拿过来抄,正好撞见这个离谱的答案。
“怎么了琛琛,做着英语想化学?”
狄琛把“二氧化碳”涂了,改成a选项,“你为什么叫赵上霄‘鸡块’?”
褚易神秘一笑,说:“你把他姓去掉,再念一遍。”
赵上霄,鸡块。
上校鸡块。
狄琛:“……”
果然,只有褚易这种缺心眼的人才能想出这么别具一格的外号。
褚易顺时针转了几圈酸涩的脖子,一条手臂搭在狄琛椅背上。
认识这么些天,他是第一次看到狄琛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以前他对新同桌的初印象就十个字:黑、精瘦、老实温吞好欺负。
后来狄琛一拳砸飞夜市猥琐男,又借他抄了一个多月的作业,还炖汤给他喝,褚易心想这朋友他交定了。
是兄弟就得两肋插刀。
褚二少热心肠地捅了自己两刀,说:“赵上霄这人吧,跟老岑一个毛病,你相处不过来直接找我,我来帮你调和调和。”
狄琛咬着笔帽,如果他能调和的话,为什么不把岑宴秋也一块调和了?
他才是最应该接受整顿的对象。
“我跟赵上霄穿一条裤子长大,这么多年,没几个我搞不定的难题。”
褚易:“二代圈子里就这么些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得难堪了,没必要。”
“可岑宴秋、赵上霄不就——”
笔帽在狄琛颊边戳出一个淡红色的小坑,他抿抿干裂的下嘴唇,“关系不就有点僵吗?”
“正常,他俩十多年一个样,没法劝。”褚易叹口气,满脸的高深莫测,“两个都是我兄弟,你知道把一碗水端平,有多难吗?”
他微笑道:“我知道。”
后面一节晚自习,狄琛听他讲了二十分钟的前情提要,紧随其后的,是二十五分钟的因果始末。
赵家一共两个儿子,赵上霄是小的那一个。
他一路被父母兄弟溺爱着长大,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走到哪都必须是中心和焦点。
但褚易也说了,玉临的二代圈子就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