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宴秋冷哼一声,转头盯着狄琛。
身上集齐来自三个人的目光,他如芒在背地缩着肩膀,小声道:“不、不到两年?”
闻言褚易一巴掌拍向石桌。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须臾他拧紧眉头,僵直地收回手掌,声音带着颤,没什么气势地说:“嘶……大胆!”
“也就是说,你跟老岑背着我谈恋爱,搞地下恋情快两周年?”他伸手朝他们指指点点,痛心疾首,“怎么敢的,你俩怎么敢的?”
他义愤填膺地对林燕辞控诉两人的罪行,一副岑宴秋表姐夫的架势:“宝贝你看他们,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管管?这太不像话了!*”
狄琛:“。”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这么淡定的吗?”褚易不太解。
林燕辞无语扶额,“因为我早就发现了。”
她天生观察力惊人,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嗅觉。初高中和朋友同学玩剧本杀等解谜探案类的游戏,林燕辞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第一次拉响警报是在很久以前。
那会儿她还没见到狄琛,仅通过岑宴秋提到这个新朋友时的神态动作,便果断地确定了他在岑宴秋心中非同一般的地位。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不知不觉的偏心、频繁落在那人身上的目光、提起他时微小到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些无疑是最有力的证据。
有一点也让林燕辞感到意外,她并不奇怪岑宴秋会喜欢狄琛这样的人,她诧异的是,她这个从小对自己、对周围的一切苛责到极致的表弟,竟然“掉下神坛”动了真心。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褚易气得嗓子都哑了,一副被全世界背叛的表情。
“忘了。”林燕辞微笑。
离开岑家的那一天,狄琛短暂地和林燕辞聊了几句。
他很少跟林燕辞这样的女生打交道,从头到脚透着浓烈的紧张感,双手局促地交握在一起。
林燕辞、林景宜和岑宴秋在五官上或多或少有些相似,但林燕辞给人的感觉更亲和些,狄琛惴惴不安地回答了一些很简单的问题,比如“平常有没有兴趣爱好”“跟动协其他成员相处得怎么样”,还有“严向灯这个副社长当得称不称职”这样的玩笑话。
“和岑宴秋谈恋爱,很辛苦吧?”林燕辞话锋一转,说道。
狄琛对上她那双饱含善意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思考他该怎么说才比较好。
一开始当然这么想过,毕竟他的本意不是做岑宴秋的朋友,更不是成为他的男朋友。可能后来习惯了吧,当天气一直反复无常,每天必须出门的人自然下意识地随身带伞。
岑宴秋和他的恋爱关系本身就没那么正常,他明知其中存在着许多问题,却从没想过去纠正。
因为没有纠正的必要。
他本来也不喜欢岑宴秋。
“不辛苦。”狄琛浅浅笑了下,半真半假地说,“有一点点累,但是不辛苦。”
“那个臭小子张扬惯了,什么都要最好的,永远不顾忌后果利弊。”
林燕辞顿了顿,缓慢道:“他是我大姨、大姨父的第一个孩子,据我所知,岑宴秋出生以后,大姨得了很严重的产后抑郁,所以头两年他被送到我家,由我妈妈照顾。”
“虽然这么说对你不公平……”她语气中夹杂着一点央求,姿态放得很低,“小狄,如果可以,烦请你多让着他一点。”
要让到什么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