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脸上沾着细小的汗珠,在光和影的折射之间,闪烁着晶莹剔透。
凤眸微扬,眼底的笑意清澈似水,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为她棱角分明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柔和。
一时之间,沈觉夏看怔了。
是十八岁时候的姐姐,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姐姐。
姐姐总是清冷自持,像握住就会融化的雪,从来不会像季知节笑得这样轻快张扬。
头一回。
沈觉夏进教室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坐下了。
倚在窗边,季知节转动着手中的黑笔,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怎么了?”
转过头,直愣愣地盯着季知节,沈觉夏的目光毫无掩饰,“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以后多笑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季知节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也放下了手中的笔。
只有耳垂泛起的绯红。
悄悄地暴露了主人的情绪。
心被一团无名火烤着,沈觉夏捂着又酸又胀的胸口,眼神忽明忽暗。
沈从钧并不靠谱。
妈妈离开之后不久,他就往老宅带回了一个又一个的新人,哪怕被爷爷斥责,他也依旧作风不改。
甚至扬言“要再生个儿子”,以后的家产不会分给姐姐和自己一分一毫,而爷爷虽然看不上他,但是也不愿插手这些,就一直任由他肆意妄为。
直到沈汀寒在学校、在商界、在社交圈,在他们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都崭露了头角。
沈家的那些人。
才终于开始正视起她们姐妹二人。
迟来的公正。
或者说…本不会到来的公正,在姐姐的努力之下,都逐一地到来了。
现在只要提起沈总,所有人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沈汀寒。
杀伐果断,洞察敏锐。
每个人都夸姐姐是天生的商人。
唯有沈觉夏一个人知晓。
姐姐想要成为的其实是钢琴家,只可惜——弹钢琴保护不了她们。
像是被阳光晒蔫了的花朵,后面的几节课,沈觉夏一直都无精打采的,既没有捣乱,也没有睡着。
蜷了蜷修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