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知节的视线不偏不倚正落在她们中间。保安头冒冷汗,大颗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
保安也顺着她的目光斜眼看去,季知节身上的白卦有标志,脸上不温不淡的神情,这也让沈觉夏顿时紧张了。
季知节眉头轻蹙,提步径直朝着沈觉夏走去,单手拿过沈觉夏手里的玩具枪,沈觉夏也随着她的动作站了起来。
她声音冷冰冰,低头看了一眼,慢慢说:“我没让你这么用。”
“我丢了东西,迫不得已要查监控,发生了误会。”沈觉夏看向保安又解释说,“我翻译器坏了。”
“在战地医院闹事,现在这个时候没人能保释你。”
沈觉夏紧接着说:“我没有闹事。”
季知节没再接话,看向保安,说了一串她听不懂的语言,音调听着是塔和里的语言。
保安看她一眼,随后和季知节说了两句,将腰间的钥匙往前一抛落入季知节的手心,保安摘帽时抹了一把汗,人就这样离开了。
“你丢了什么?”季知节问。
沈觉夏朝监控室瞧去,回:“我的相机丢了。”
“什么时候丢的?”季知节一边问,一边往里面走。
沈觉夏老实回答,虽然今天她不知道季知节和保安说了什么,但拿到钥匙,一定是在帮她。
出季同情还是说他乡遇故知,两个理由又或许都有,楼梯转角的监控正好拍摄到男人正面。
监控画面正播放着,沈觉夏翻过栏杆脚直接踩着扶手跳到了一楼,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季知节下意识看了她一眼,沈觉夏个子比她小一点,远处看着大差不差,站到了一块便能看到区别。
沈觉夏拿手机拍下男子正面,手指点下鼠标摁了暂停,直起身子转向季知节说:“谢谢。”
季知节视线从她脸上挪开,放在屏幕上,问:“你打算怎么找?”
“我一会得先去取翻译器。”沈觉夏说到这里迟疑了,要是对方将相机卖了那又该怎么办,她疏忽了,相机不该离身。
几秒的安静后,季知节手心的钥匙晃荡出声,声音也从其中传来:“跟我过来。”
季知节带她去了医院的二楼,晚饭时间勺子碰着铁碗发出‘铛铛’的声音。
战地医院先前接过临城受灾困的百姓,停战不久,加上医疗资源匮乏,大家只能在医院住着。
她的手机在季知节那儿,人就站在季知节的背后,听着季知节和病人交流。
十分钟以后,季知节转过来,手机在手心转一圈递给她:“东堂街23号旅馆,A国记者乔恩。”
沈觉夏松了一口气,东堂街23号旅馆,正好是她住处旁边,当时太急没注意男人的穿着,现在知道了身份,那东西便不会丢。
“谢谢你,季医生。”沈觉夏往后站点头道谢,她的声音柔和,这是进特训队淬炼多久也无法改变的东西。
季知节还是一如既往,神清气定看她一眼,没有说别的就离开了,走时连同那一把玩具枪一并带走了。
沈觉夏不清楚季知节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冷得彻骨,行为举止又带着反差,今天似乎是不太一样的一天。
从医院出来以后,沈觉夏找了一辆摩托车,拉散客的中年司机都是扎堆站,塔和里城内近来有一些店铺开张了。
停战过后虽还残存着硝烟的余温,但生机似乎也在慢慢恢复,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到了旅馆附近依旧如此。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沈觉夏下车时,将吹散的头发往后压,付了钱后一转身,抬眸时正好见那名保管相机的男人在门口,金发在落日余晖下更加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