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妹妹吞咽下最后一口由自己亲手熬制的浓稠白粥,他才淡淡开口:“吃完了吗?”
“嗯。”
“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我可以知道,你和你们工作室的老板是怎么认识的吗?”
林知睿擦嘴的动作顿住,她略带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余明远学她口气,“随口问问。”
刚才林知睿的那句“随口问问”,就真的只是闲来无聊想到就问,不是非要得到答案。
但很明显,余明远的“随口问问”可不随便。
他有备而来。
她要是撒谎,他马上能知道。
就像以前读书时,她考试成绩波动太大,邹诚的关心只是关心,不会刨根问底,林韵的关心是场世纪大战,爱恨交织。
而余明远的关心是让她无所遁形的审判。
余明远坐在审判席上,一一念出她的罪状。
她必须认罪,改过自新,将成绩下滑的原因当场扼杀。
他房间书桌的抽屉里,至今还收着让她上头到考试周还在熬夜看的小说,和学校里男生们给她的告白情书。
她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知道这些东西严重影响了她,但她还是因为被干涉和剥夺自由而怨恨过他。
直到现在,她依然反感他这种带着说教意味的关心。
“你见过艾瑞克啦?”林知睿状似随意地问,“是上次还车的时候吗?我以为你会让别人把车开回来。”
余明远理所当然地说:“在我不确定车里有你留下的物品时,我不会让人进到车里”
“车里没贵重物品。”
“不一定是贵重物品,”余明远说,“林知睿,别扯开话题,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也没什么特别的,”林知睿拿过旁边的酸奶,插上吸管,边喝边说,“我到巴黎第二年受了点伤,到了医院才发现没拿现金……”
“让我猜猜,”余明远手肘撑在桌上,五指交错抵着下巴,眼皮半垂,目光落在妹妹嘴边沾上的白色酸奶渍上,“是他帮助的你,对吗?”
“是啊,艾瑞克帮我付了医药费,还送我回家,啊,你别误会,”林知睿赶紧打补丁,“我伤了腿,走路不方便,是我请求他送我回家的。”
“我知道,”余明远说,“关于这件事,我已向他致谢,感谢他的慷慨和热心。但是……”
林知睿因为这个“但是”浑身一颤。
果然,就听余明远接着说:“我也表达了我的不满。”
“什么……不满?”
“不满他的妹妹教唆我妹妹去危险的地方,不满出事后他没有正确处理,不满他试图对我隐瞒这件事。”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