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睿吃甜糯的小红薯时,余明远缓缓说起了他去香港的事。
和邹诚离婚后,余听澜跟当时的男友,也是现在的丈夫去了香港定居。
去年,男人被检查出脑子里有个肿瘤,为了治病,花了很多钱,最后还是没能熬过来。
男人早些年和家里决裂,早已不相往来,余听澜什么都不懂,后事就拖着一直没处理。
无奈之下,余听澜只好给余明远打电话。
丈夫的遗体在医院里停了三天,直到余明远过去才处理后事。
丈夫死后,余听澜继承了一笔可观的保险金,房子也留给了她,在生活上没太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丈夫留下的孩子。
余明远不认为余听澜能独自抚养孩子,但这和他没有关系。
“孩子据说是他们领养的,”余明远平静地说,“五岁,刚上幼儿园,照片是回来那天我在出租车上捡到的。”
那天他们从陵园出来,出租车先送余听澜回家,再送他去机场,下车时,余明远发现了座位上的照片。
得知余明远和照片上的小女孩没有关系,林知睿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拧着眉说:“可你们长得很像,她嘴角边也有梨涡。说不定孩子就是她生的,怕你一气之下不帮她才骗你说是领养的。”
余明远瞥她一眼,很有些无奈。
“你不该学摄影,应该学编剧。”
“我这是合理猜测,”林知睿说,“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吗?”
“没有。”
“如果真就是你亲妹妹呢?”林知睿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打算怎么办,”余明远平静又冷漠地说,“她们和我们没关系。”
他说的是“我们”,不是“我”。
谁和谁才是一伙儿的,他早把阵营划分得清清楚楚。
可林知睿并没因此感到高兴。
她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对方可能是余明远亲妹妹这一点上。
她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感。
也许因为这个小女孩,她在余明远那里的“唯一性”将被打破。
她不再是他唯一的妹妹,也就不能独占他作为兄长所有的疼爱和特殊对待。
他可以不爱她,但不能有其他的妹妹。
“怎么可能没关系呢?”林知睿的难受显而易见,难受到她觉得小红薯也不甜了,无意识地将红薯捣成了红薯泥,“也许有一天她需要你的照顾,如果她想搬来和你一起住呢?”
“如果你现在停止这些根本不存在的想象,吃完饭,我们还有时间去国金,去问问sales适合你尺码的鞋子到了没有。”
“这不是什么想象,我在和你讨论一件发生概率很高的事,”林知睿神情严肃,她放下筷子,把面前的碗往前推了推,“好了我吃完了,我们走吧,没有尺码就换另一个款式……”
余明远把妹妹捣成泥的红薯吃完才出门。
今天他们的运气很好,不仅林知睿喜欢的鞋子有她的尺码,还有适合余明远的尺码。
她用他的卡大方地刷了两双,同款同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