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悬看起来柔弱,骨子里倔得要死,认定的东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棺材盖板儿钉钉,都不肯掉眼泪!
他咬牙参加期末考试,可想而知,考得一塌糊涂。
出分数那天,沈悬身体稍好,去学校领了成绩单。
从未掉下前五的他,这回只有十二名。
沈悬躲在楼后,坐在阴凉处的水泥台阶上,望着蓝绸子般的天空。
他想:这就是命运吧,你不认不行。
突然,一张成绩单从天而降,忽忽悠悠落入他怀里。
沈悬莫名其妙,捡起来一看,差点笑死。
是蒋耀的成绩单,最高分数没有鞋码大。
沈悬仰头,看见蒋耀攀着二楼栏杆,像只有多动症的猴子。
他说:“沈悬,别不开心,我带你去玩儿啊!”
沈悬陷入一双黑眼睛,鬼使神差答应了。
蒋耀带着他,穿街过巷,来到一家摩托车修理行。
没多久,推出来一辆轻量机车,纯黑车身,荧光涂鸦,鲜红内轮毂,仿若一只吐着烟雾的妖怪。
“怎么样?帅吗?”蒋耀炫耀,拿来头盔递给他,“走,我带你去兜风。”
沈悬循规蹈矩的面具下,心是野的,冒出一簇簇荒草,带着勾刺,蠢蠢欲动。
手心抚过油亮车身,他望着蒋耀:“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我骑慢点,你不用怕。”蒋耀不由分说,给他系好头盔。
头盔是情侣型,有一对丘比特之箭,前后穿心而过。
他们都穿着校服衬衣,白的纯洁,白的野心勃勃。
“坐好,抱紧我。”蒋耀回头
,头盔相磕,“嘭”一声。
沈悬的手迟疑一阵,终于小心翼翼揪住他腰侧的衣服。
“抱!抱!我说抱啊!”蒋耀大嗓门,嗷嗷嗷乱叫。
周围忙着修车的,忙着看车的,投来好奇目光。
沈悬慌了手脚,连忙贴住他的腰线:“你不要乱叫!”
“抱紧啊,走咯!”蒋耀发动机车,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加油门。
而是中规中矩,靠着路边,缓缓驶出街巷。
他头一回如此谨慎,手心发汗,又全神贯注,又意乱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