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推拿邢师傅:【这两天有点事,请假了。】
程舟:【你是不是也阳了?】
对面隔了好久才回过来:【是的,但店里都消毒了。】
很快又来了下一条:【你能不能不要跟别人说啊,不然客人都不敢来了,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的。】
程舟笑眯眯:【不好意思哦,都怪我那个朋友。传染我就算了,还把你给过上了。】
盲人推拿邢师傅:【哪儿的话,你们来照顾生意,我们感谢还来不及!】
盲人推拿邢师傅:【而且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嘛,谁都不想生病的。】
程舟:【有人照顾你吗?】
盲人推拿邢师傅:【我和小周一间宿舍,他会帮忙的。】
程舟倒是琢磨了一下,小周也是盲人,照顾病人真的不会很吃力吗?
但对面已经发来消息:【谢谢啦。】
程舟便也不啰嗦:【不客气。不打扰了,你休息吧。】
手机一收,正对上余雷那双狐疑的眼睛:“不是,嫂子,你别是有对象了吧?”
程舟撩一下头发:“你要愿意这样想,那也挺好的啊。”
鹅镇的夜晚十分安静,静到程舟都不敢独自走出公无渡河的大门。
这可以被加入“调酒师所要面对的困难”最新一条,就是如果清吧开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调酒师还要顶住可能被入室抢劫、鲨人越货的风险。
不过只要人在店内,程舟就觉得莫名安心。
吧台是她最熟悉的地方,有时她会有种“现在冲进来一个honeybunny抬手给她一枪,然后她浑身浴血倒在各色美酒与玻璃渣之间,这样的结局也挺美”这样的一种想法。
当然这种事大概率不会发生,因为店里有度无死角监控,而且他们这个破店,看上去不像是能抢到很多钱的样子。
像初中女生和余雷这种点前来的,程舟一律归为第一波客人——他们过来喝喝酒聊聊天,很快就会回家去正常地洗洗睡觉。
但是也有些热衷点以后来的客人,比如一个独居单身汉。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总是在最角落的散台坐下,点上一杯酒,喝完就倒下打鼾。程舟除了点单外没和他说过话,但她知道对于这个人而言,公无渡河可能比家里的卧室更好入睡。
这个人只要自己不干坏事,那就是个可靠的保镖,因为他身形高大,而且总是在这里一睡一整夜——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成了程舟固定的睡觉搭子,当然,他大概率也是这么看程舟的。
除他以外,还有个戴黑框眼镜的女生总是周中晚上过来。
她是大学毕业后回家复习考公的,目前是第四年。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自己整进一个晕晕乎乎的状态,以减缓前途未卜的痛苦。她有时也会彻夜睡在这里,但很少是因为不想走,大多是因为醉得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