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里正见人已经听到声响,便省下力气。
许大郎朝房屋和坡头人多那边大喊,“急事!都过来一下!”
屋里读书的林泽转身出院子,林
郁盛、老爷子和老太太等一家子同时碰了头。
“多福,你去听听怎么回事。”老爷子磕了磕眼袋锅子,往坡下看去。
“阿爷,咱们家挖地基看好日子了吗?”林泽往家里旁边那块空地看去,如今上面堆满了一块块青砖。在林泽外出的这些天,杨家村那边陆陆续续运来几批砖。
说起建新房子,老太太都忍不住露出笑意,见老爷子分神,自个儿回道,“请先生算过了,初八是个好日子。”
“那还有五六日就动工了,咱们砖块都送来了吗?”林泽想早点住新房子,茅草屋蚊虫特别多,而且天气越来越冷,下雪真是要冷得睡不着觉去。
这块账目是林郁盛做的,他接话道,“还差最后一批,动土前肯定能运过来。”
昨天林泽回来,大家都关心他外出的经历。
云山雅集那件事林泽没说,免得大家担心,只挑了些开心、有意思的说。
晚上私下跟他爹聊这个著名的雅集时,林泽透露一部分朝堂局势。
倒是家里的事情,林泽还没时间问一问。
没多久,就看见多福气喘吁吁跑回来,“底下那个里正说,皇帝死了,咱们村里都要守孝二十七日…”
林泽心里一咯噔,这真是个很意外的事,但稍微想想,又十分合理。
皇帝本来身体就不太行,又因为立储这事狠狠折腾一番,亲儿子死绝,两个宗室亲王打得不可开交。
“守国丧,大家记得不要穿颜色鲜亮的衣裳,还有咱家我和泽哥儿都有功名,咱们二十七日不吃荤腥。家里的房子看来要重新选个日子,国丧期间不能动工。”林郁盛神情严肃地与家人叮嘱道。
老爷子也是有经验的,专门跟家里两个小孩说一下,“你们这几日出去不要与人玩闹,免得被抓个把柄。”
“如今沐姐儿我都拘着她在家练女工,学学管家算账的功夫,总不能真做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姑。”老太太捏了捏沐姐儿的手心。
她心里是有盘算的,儿子、孙子前程都不错,那沐姐儿日后嫁人的门第便可往高一些寻,要做那样家庭的媳妇,没有本事,只靠娘家是不够的。
老太太自己就是出身官宦之家,虽然只是庶女,但也是见过宗妇的。
林泽一听,二十七天吃素,那是不是有点影响健康了,“爹,鸡蛋算荤腥吗?”
“那个能吃。”林郁盛道。
这还行,林泽点头。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三叔公就在祠堂前头的空地上敲锣,林泽全家听声过去。
见族长过来,三叔公将一张衙门盖印章的告示递给他。
“大哥,这是里正给的,说是让咱们村都注意些,国丧不许婚嫁、办席面等,各家还要绑上白布,你家怕是要挂两个白灯笼才成。”三叔公是经过事的,对这些门道也清楚。
老爷子一点听三叔公说话,一边仔细看完上头的告示,跟他知道的差不多。
林泽和林郁盛则是将关注点落在另一个地方,两人从老爷子手上接过告示。
“爹,贤王继承大统!”林泽瞧着上面的黑字,拼命压住彩票中大奖的那种激动,这是官方的文书啊!算算时间,估计快马加鞭,也是五六天前从京城下放各地。
林郁盛将东西还给老爷子,拉着林泽走到一旁,压着嗓子问,“世子给你的通行文书没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