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瞧见本侯,竟然还敢走?”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泽差点从骡子背上滚下去。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林泽自嘲完,又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不走就不走,林泽翻身下来。一手牵着缰绳,挺拔站立。
虞伯钧驱马上前,停在书生身旁,居高临下地审视一番。
“国子监学生林泽参见侯爷。”林泽转身,拱手行礼。
虞伯钧见书生服软,心里想了想,从马背下来,“免礼。”
“不知侯爷有何吩咐?”林泽敛眸轻声问道。
“听闻你瞧不上本侯这等莽夫?”虞伯钧突然道。
林泽有点莫名其妙。他跟这位年轻侯爷的恩怨仅仅是上次救人,被他堵了一回,跟瞧不瞧得上有关系?
“侯爷何出此言?学生自从上次下水后,病了些时日。后来父亲担忧,我便不再出崇志堂。”林泽认真道。
这个侯爵男不好惹,林泽为避免横生枝节,专门解释清楚。
虞伯钧轻笑,“巧言令色。你们这等没骨气的酸腐,口舌最是厉害,哄得谢家那谢宁团团转。否则你个乡下来的穷鬼,哪来的银钱买得起甜水巷的房子。”
此话刚落,林泽顿时咬紧牙关,这人!竟然是这个!
两手在袖子底下攥得死紧,罪犯就这样毫无预兆,大摇大摆地跟他承认。
“可惜,当初见你救人那股义勇,爷还是挺欣赏的。罢了罢了,如此不堪之人。本侯还有正经事,不与你在此废话。”说完,虞伯钧上马离开。
留下远远的一个背影。
林泽双目通红,脖颈青筋暴起。
心无旁骛,此前种种杂念都抛诸脑后,骑上骡子,林泽目光坚定地往前走。
进了内城,林泽只能牵骡子步行前往太子府。等到了影壁,太阳以落山。
一个小厮走过来询问道,“何人来访?”
“小哥,我乃国子监学生林泽,此前随邓大人来过。”林泽将帖子递上,顺手将一个钱包塞到对方袖子里,恭声解释道。
小厮行云流水般收好钱包,打开帖子,仔细看完,“你要见谁?”
“不知邓大人可有空?”
林泽如果上来就说要见太子,这属实有点夸张。毕竟他也不知道陈辉鸣有没有派人跟这些下人叮嘱过,他要是来的话,能拿上号排队见。
还是先见到邓护卫,再请他帮忙,这个路线比较靠谱。
小厮没回答,“你随我来,到里头候着。”
“哎,好好,多谢小哥。”
林泽来到侧门的一间小茶室,里面有三个衣着不同的人已经坐着。在他进门时,对方齐齐抬头看过来,见不是传话的,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又垂眸静坐。
“你坐那。”小厮随手一指,便走了。
林泽抿唇,往小厮所知的凳子坐下。这个等候室,比他上次来的简陋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