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来也没再上来找他。
他猜她没睡着,此刻跟他一样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仿佛又回到了在隔壁的日子,躲在楼梯口,紧张地盯着楼下的身影,踟蹰着不敢下去。
程秋来早早就开门营业了,在他睡懒觉的时间,她已经接下几个单子,娴熟地拿花,打螺旋,上包装,系丝带,言亭看着她独自忙了很久,好不容易闲下来,坐在柜台后面喝茶。
他犹豫着要不要下去跟她道个歉,昨晚他不是故意发出声音的,只是忽然想去厕所又谨遵叮嘱不敢出门,纠结着在房间走了两步,谁知道江驿耳朵那么灵。
“厨房有早餐。”程秋来头也没抬。
言亭一声不吭起身默默吃早餐去了。
等吃完了早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下楼,还没跟程秋来说上话,齐佑安齐佑宁来找他玩,程秋来微笑着接待了他们,并叮嘱言亭早点回来。
快中午时言亭回来,却发现森也的门关着。
他想了想,既没去隔壁,也没去找小瓜小果,索性就坐在门口台阶上,盯着街上来往的车辆发呆。
约莫四十分钟后,程秋来回来了。
她远远就看见了他,刚熄了火立马拉开门朝他走过去,皱眉道:“怎么自己在这坐着?不是给了你钥匙吗?”
言亭低头不语。
程秋来时常需要开车亲自去送货,不能全天守在店里,在接他过来的第一天确实是给过他钥匙的,而那把钥匙此刻也正安静躺在他的口袋里。
他说:“忘拿了。”
程秋来认可这个理由,没说什么,打开门牵着他进去了。
正巧他们回来后不久到了一大箱子花材,程秋来还没下任务,言亭就主动开始干活,拆箱蓄水醒花,又把一地狼藉打扫干净,似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程秋来抱臂看着他,不禁笑出声:“亭亭你怎么了?在外边闯祸了吗?”
言亭握着打刺钳小声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几秒后程秋来反应过来,宽慰他道:“没关系的。”
言亭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老大,我是不是不能在这住了?”
程秋来:“谁说的?”
言亭:“他不喜欢我住在这。”
程秋来面带微笑地摸了摸他的头:“你不住这谁帮我干活呢?去,把那桶花处理一下,我等会要用。”
“好的,老大。”言亭破涕为笑。
只要程秋来还肯留下他就好。
一直到晚上江驿也没再过来,倒是程秋来看了几次手机,不知给谁发了消息。
言亭觉得她肯定会哄江驿,因为她非常喜欢他,至于二人最终的商量结果,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周一早上,程秋来亲自叫他起床,表示要送他去上学。
言亭揉着眼睛哈欠连天:“不用送了老大,我自己坐车挺方便的。”
程秋来轻轻掐了下他的脸:“我正好要去市里布置一个会场,顺路送你而已,再不起我可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