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不好的缘故,一下午都没客人进店,程秋来把店里卫生打扫了一遍,累的直不起腰,又检查了一遍冷藏柜里的鲜花,挑出即将下线的部分,照例分成了三份。
本着由近到远的原则,她先送了隔壁茶庄的那份。
店开着,白颂雨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旗袍浓妆艳抹的女人。
女人约莫四十来岁,保养得体,除了眼角细纹较多,身段依旧窈窕,程秋来看到她的第一眼脑子里就冒出风韵犹存四个字。
“买茶叶吗?自己喝还是送人?”女人绕过桌子来到她面前,声音尖细。
“我是隔壁花店的,这些花快谢了,送来给白老板新鲜两天。”程秋来道。
女人上下打量了程秋来一番,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语气也有些不善:“哦,你就是隔壁花店的老板呀,来的不巧,颂雨刚出门了,这些快谢的花也劳烦你带回去吧,我对花粉过敏,以后都不用往这边送了。”
程秋来微微一笑:“好,打扰了。”
出门后,她直接将花丢进了临街的垃圾桶。
紧接着,带着第二束花去了水果店。
高晓丽正在店里,且正因为下雨没什么生意而发愁,冷不丁见程秋来带着花过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连忙搬凳子给她坐。
“妹子!你刚刚也去茶庄了吧?”高晓丽压低声音道:“见到卢艳了吧?”
程秋来:“那个穿旗袍的女人?”
高晓丽连连点头:“对,对,就是她,白颂雨新找的老婆!也不知道领没领证,反正现在就住一起啦!哎呦我跟你讲,她可奇葩了……”
程秋来津津有味地听了快一个小时。
当年高晓丽跟舒曼秀大概也是这么蛐蛐她的,而现在,她已经彻底替代了舒曼秀。
如高晓丽所说,卢艳对出现在白颂雨身边的任何女人都有着强烈的敌意,而跟白颂雨当了十来年邻居,年轻貌美且单身的程秋来成了她的头号敌人,当她带着花出现在店里时,她嫉恨的眼神恨不能将她撕碎。
程秋来对此毫不在意,毕竟两家只是邻居关系,做的也不是同一种生意,给她带来的唯一麻烦就是以后买茶叶不方便了。
幸好镇子虽小,却也不止他一家茶叶店。
只是少了个能来往的邻居,日子又寡淡不少。
渐渐地,程秋来也不想再跟高晓丽接触了,自从俩儿子上学走了,老齐觉得夫妻俩没必要都耗在店里,自己找了个货车司机的工作,留高晓丽独自忙活,高晓丽正值更年期需要倾诉的年纪,偏偏老公孩子都不在身边,心中苦闷无处发作,只有找程秋来吐苦水聊八卦。
程秋来倒也不介意安慰她,但每天都来实在令人吃不消,尤其一没话题,高晓丽就张罗着要介绍对象给她。
晚上躺在床上,听着阳台花盆里传来的阵阵虫鸣,程秋来意外地失眠了。
也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任何微小的气流掠过皮肤都会带来一阵寒意,即使盖着被子也无济于事。
她不喜欢穿衣服睡觉,现在更是得以肆无忌惮。
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是江驿舔去唇角水渍抬头看她的迷蒙眼神,是循循没入时引发的阵阵颤栗,是汗水滴在他背上时,听到的放肆呻吟。
程秋来喉咙发紧。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也许到了某种年纪,就会渴望陪伴,就跟高晓丽一样。
短暂思忖后,她拨通了某个号码。
“过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