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喧闹声一浪盖过一浪,因为太帅被大林从伴郎名单pass掉的陈政泽,独自一人窝在角落里,心不在焉。
不知为何,他有点难过。
当婚礼司仪说完开场白,新娘穿着拖地婚纱盖着白纱从门口缓缓走过来的那一霎那,陈政泽的眼睛被明亮的灯光狠狠地刺痛了下,视线开始变的模糊,眼球自动忽略掉眼前的一切,他面前勾勒出另一个女孩的模样——童夏。
亦或是童夏夏。
他在想,她穿婚纱是什么样子的,会露出什么样的笑容。
陈政泽扎进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新娘的父亲把新娘的手放在大林手上,陈政泽眼神才清明起来,他身体所有的细胞开始沸腾,喧嚣,暴躁,不安。
他接受不了,童夏在这样的场景下被交到其他男人手上。
骨子里,对童夏刻苦铭心的爱意和思念,被这场婚礼一点一点的刨开挑出,完完全全的露在他面前,无所遁迹。
原来,童夏在他心里盘踞的分量这么重、扎的根这么深。
而颜辞,和一群朋友起哄,喊着,笑着,最后躲到厕所里流泪。
大林领着新娘敬完长辈酒,和新娘在陈政泽这桌停留许久,这桌都是些同龄人,一些男生平日里和大林好的恨不得能穿一条裤子,一边恭喜大林新婚快乐一边灌他酒,新娘也不拦,因为大林喝的很高兴。
陈政泽也喝了不少酒,都快顶到嗓子眼里了,他想把自己灌醉,但今天贼他妈奇怪,怎么喝都喝不醉。
酒过三巡,大林说:“泽哥,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陈政泽嗤笑,“看出来了。”
大林说:“哥几个,我发自肺腑的讲,结婚,一定要和自己最钟意且唯一的那个结,至于其他的,就去他妈的!”
精心策划的灯光下,所有人都笑的明媚,年长的人看着他们这桌,眼神宠溺,同龄的人,被大林的这句’去他妈的‘燃起来。
只有陈政泽,笑容凝固在唇边,垂眸怔在那里,任由情绪在他身体内爆发。
他不动声色地灌自己酒。
大家知道他酒量好,一开始看他那样喝也没当回事,最后他眼睛都喝红了,大家察觉出他不对劲儿,开始劝他,但劝不住。
他声音低的像是用气音在说话,神情空洞的像是失了魂,“我认栽了。”
一旁的沈昀问:“啊,说的什么?”
陈政泽没吭声,推开椅子,拿着手机走了。
他抛开身后的热闹,独自站在冷风中,试探性地在手机上输入一串号码,触了下呼叫,能打通,被她从黑名单里拖出来了。
陈政泽固执地播着那个号码,挂断数遍,手被冻到通红快失去知觉时,电话终于被接起。
他咚咚跳着的心脏静止了片刻,又飞速跳起来。
陈政泽不知道要说什么,从哪说起,只是觉着,那些骄傲和尊严和她相比,都可以统统去他妈的不要了。
他要活的,是有她的瞬间。
两边沉默数秒,陈政泽哑着嗓子先开口,“你随便说点什么,我就原谅你。”
原谅她把他当成报复的工具,原谅她说她厌烦那段关系,原谅她这么难哄。
隔着屏幕,两人的呼吸声,一前一后十分清晰,硬生生地给人造成两人靠的很近,近到一伸手就能拥抱彼此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