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勘结束后,客户方盛情地邀请他们一行人吃饭,杨莉提前溜了,找她昨晚在酒吧碰到的男模玩去了,童夏原本也想溜的,但想着后续和客户还有合作的可能,且她走了资管这边只剩下严总一人了,于是参加了这场饭局。
这县城的酒文化重,严岑喝了半斤茅台,客户方还在一个劲儿地劝酒,童夏起了替严岑挡酒的念头,看着转台上的酒杯蠢蠢欲动。
严岑看穿她的心思,压低声音说:“不用你喝。”
童夏也压低声音说:“严总,您今天喝的有点多。”
严岑眯着眼睛笑笑,好看的眸子里折射出点点碎碎的光,他握着酒杯,神色不明地看着红色的桌布,“我今天想醉。”
之前被忙碌的工作麻痹着,他没时间细细感受自己在情感上的失意,微醺的状态上,他感觉到了惆怅,一向果断的严岑,开始对感情作假设了,如果她在认识童夏第一年时,就和她求婚呢,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您心情不好?”童夏给严岑倒了杯解酒茶。
严岑眼皮动了下,拇指轻轻摩擦着玻璃杯,“有点。”
童夏不好多问严岑个人私事,沉默了下来。
饭局结束,客户方又热情邀请严岑和集团领导一块去唱k,严岑罕见的没拒绝,他照例没给客户方为难童夏的机会,当着客户的面,叮嘱童夏:“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明天尽早提交今天现场踏勘报告。”
“好的严总。”童夏微微颔首。
分别时,童夏把包里的解酒药偷偷递给严岑,笑着说:“严总,我觉着您今天大概率会用到这个。”
严岑接药时,看了眼童夏空荡荡的无名指,内心忽地生出一股悲凉,他笑了笑,抬头看着她干净的脸,道:“好多年没用这个作弊了。”
童夏有些担心地看着严岑,不解地问他,“严总,您不是要调去集团?那今天的饭局,也不必这么尽心吧?”
严岑:“调任的事,我要重新考虑下,至于今天,我纯属是想喝酒了。”
“好吧。”童夏说,“有事您给我打电话。”
严岑嗯了声,“怎么回去?”
童夏说:“我想走一走。”
许久没在县城散步了,童夏算了算,刚好离开七年了。
七个春夏秋冬。
她愉悦且缓慢地走在街道上,感受着周围浓厚的烟火气息和幸福,县城工作机会不比城市多,留在这里的,多是老人和上学的孩子,正因如此,才更有生活气。
县政府对面的广场,到处都是摆摊卖小玩意儿,散步的人停停走走,勾勒出生活原本的面目。
今天现场探勘走了许多路,又在饭店坐了那么久,童夏小腿胀痛,她看了眼导航,距民宿还有两公里的路程,她不敢过度劳累,于是坐在广场旁边的长椅上休息,慢慢地揉着小腿肚。
陈政泽发微信问她在哪。
童夏:【在县政府对面的广场。】
陈政泽:【我去找你。】
童夏第一反应是拒绝,她一会就回去了,可看着街头涌动的人群,她又想陈政泽来找她,于是回了个好字。
在她起身去旁边的摊位看看时,手臂忽然被人扯住,她视线往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童海川说:“和陈家公子哥和好了?”
童夏知道挣脱不掉他,也就不想白费力气了,她看了看马路对面的灯火通明的县政府,唇角动了下,平静地看着童海川,喊了声:“爸。”
话音一落,童夏和童海川都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