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沈姌这一刻恨不得想把面前的桌子掀翻,她也只能忍着,毕竟,自己的妹妹的脖子,就掐在对方手里。
沈姌定了定神,握紧拳头道歉:“今日不请自来,是我的不是,可家妹在这,还望世子爷谅解。”
陆宴端起一旁的茶壶,给沈姌斟了一杯茶,“我能理解。”
沈姌握着杯盏,思绪万千。
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他可能会对自己说的话,一边又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只听陆宴先开了口,“十月初九那日,她本打算带着沈泓离开长安,是我在城门口拦住了她,并用她身上那张造假的文书,胁迫了她。”
这便等同于在解释,为何沈甄会出现在他这儿了。
沈姌心里一沉,这才想到了他的另一个身份。
是啊,他不仅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他还是京兆府少尹。
假冒文书、畏罪潜逃,私自纵火,不论哪一项,都是重罪。
沈甄一旦被衙门的人捉住,按照晋律,衙门有权施以重刑,逼她说出那假冒的文书都是从哪里来的。
她终于明白,甄儿为何会做了他的外室。
沈姌眼眶微红,与他对视道:“陆大人,那文书是我做的,火亦是我放的,不关她的事。”
“我知道。”
陆宴打断她,继续道:“你那些文书是从何处得来的,我也都清楚。”
沈姌神色一滞。
不得不说,同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说话,真真是令人窒息。他的语气不紧不慢,可宣之于口的每一句话,就像是提前设计好了一般,逼得人不由节节退败。
“诚然,我并没有翻旧账的意思。”
陆宴揉了都心口道。
默了半晌,沈姌抬头道:“陆大人替沈家还的那笔钱,我定会如数奉上。”
陆宴不答,他看着沈姌,面不改色继续道:“倘若十月初九那日,她离开了长安,沈大姑娘可曾想过,她一个人带沈泓,会过怎样的日子?”
沈姌沉默。
云阳侯府被抄家后,李家便瞬间同她变了脸,她的婆母将她大部分的嫁妆都攥在了手中。
紧接着,就莫名生出一笔债来,时间太短,短到她根本来不及做准备。她只能先将沈甄送走,日后再做打算。
陆宴喝了一口茶,然后道:“你护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