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雨一直在下,一种久违的舒适,让人放纵地沉入梦乡。
沈悬最后是被热醒的,被纱帘过滤的软光,填了一室。
枕边趴着阿耀,闭眼熟睡,两人气息缓缓交错。
他睫毛细密,垂成一片小小的阴影。
沈悬的眼神越过直挺鼻梁,落在有些凉薄的唇上,流连一下,便滑走了。
姿势不舒服,阿耀睡得不沉,感受到视线立马清醒。
他趴在沈悬枕边,睁眼是个上目线:“大哥。”
他的眼神迷糊又热烈,带着天然的信任,流露出最软弱的情感。
沈悬的心失重般一紧,被攥住了。
“什么时候来的?”沈悬一只手被他抓着,只好抽出掩在枕下的手,摸了他头顶一下。
阿耀抬头,是完全的顺从和依赖:“刚刚。”
沈悬探身看了看手机,感觉睡了很久,可时间告诉他只有一个多小时。
他坐起身,自然想抽回手,却被阿耀紧紧拉着,死活不松开。
“好了,很热的。”沈悬皱眉,嫌弃热乎乎的感觉。
阿耀果然倏地松手,生怕他有一点不舒服。
手指残留的炙热,慢慢退去,沈悬终于恢复成游刃有余的样子。
阿耀重新倒了杯温水,沈悬口渴喝了大半杯:“海外资金的杠杆配资已经完成,机构的人也接触上了盛曦,一切有条不紊。你那边动作可以缓缓,以防万宇狗急跳墙。”
“大哥,我还是想做好员工股的收购和安置。”阿耀坐在床边,手不自觉去找沈悬,被避开,有些尴尬地落在凉被上。
沈悬笑了,调侃他:“就想着别人,也不给我省点钱。”
员工股收购和安置,不在计划内,自然没有预算,是沈悬自掏腰包。
“大哥,你相信我,从长远看这绝对不是亏本买卖。”阿耀急切解释。
沈悬当然知道,舍不得他纠结:“嗯,等着耀总给我赚大钱。”
“不过,你要听我的话。”他笑意未收,眼神冷起来,“盛曦与蒋……”
沈悬顿住,他最近见了蒋天馈,蒋家老二,也就是阿耀的二叔。
血缘这个东西,太可怕了。
阿耀的眉眼轮廓,在某个角度,与蒋天馈极其相似。
蒋家老头因病深居浅出,蒋家几个叔叔蠢蠢欲动,他不想这个节骨眼上,把阿耀送去被狗咬。
最初的小棋子,长大了,长得让人心疼,突然舍不得把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