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悬还是累,出了太多汗,嘴唇都干了:“要小心。”
“放心。”阿耀温暖的手心,落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简简单单两个字,他筹备了三个多月,苦心钻研,连环设套,就是为了今天见到大哥。
他自己可以走在刀尖上,但绝对不能将大哥置于险境。
“大哥,睡吧,一会就上岛了。”阿耀拽起毯子,连人带毯子一起抱住,“我的岛,我活下来的地方,想给大哥看看。”
他的声音低沉诱惑,带着魔法让人沉静。
沈悬的睫毛刚开始还在抖动,呼吸深深浅浅,落入熟悉的怀抱,借着药物不要多时,便安宁下来,沉沉睡去。
以前,他的梦里,海水是冰冷的,天空是灰色的,下着冻雨。
今天的梦,他又梦到海,阳光很好,海面反着金色的光,灰背海鸥嘁嘁喳喳飞过。
阿耀低头抵着他的头顶,沈悬的头发很软,睡着的时候格外乖顺,连个旋儿都找不到。
他忍不住心疼,像锐器毫无征兆地搓着。
摩挲着大哥瘦骨伶仃的肩膀,阿耀拉开些距离,看他沉睡的模样。
是白日里绽放耀眼的花朵,只在夜晚无人处,半开半合地开倦了……
……
不知是吹了地下车库的冷风,还是海面的夜风。
沈悬下半夜就开始发烧,好在阿耀就住在岛上,他伤势好转后,博得蒋泰信任,顺势更换了岛上的家庭医生。
现在这里,每一颗小石子,都是他精挑细选的。
输液效果并不好,沈悬大病一场,能用的药用遍了,很多药抗药。
天快亮的时,医生再次调整药物,这才安定下来。
沈悬断断续续发烧一晚上,辗转不能入睡,不管躺着坐着靠着,怎么都难受。
阿耀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拍背、喂水喂药,怕药水凉,弄来小暖水袋,捂着输液管。
等沈悬彻底睡了,他瞌睡跑了八成八,精神得像只蝙蝠精。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要打听,但又舍不得大哥。
这次二人相见,等到下次,恐怕要很久很久。
阿耀随着沈悬侧躺的身体躺下,好像一只贝壳,严丝合缝包裹住珍珠。
沈悬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身边很安静,没见阿耀的身影。
卧室与书房相通,门虚掩着。
他慢慢走过去,推开门,没看到阿耀,迎面是一墙图画,一整面“金枝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