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悬本不打算留下过夜,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拒绝:“我,我可能有点认床。”
李飞光叫来阿坤:“你回去,把大少的枕头拿来。”
阿坤一脸懵逼看向老板。
沈悬闭眼扶额,虚弱回应:“去吧。”
……
客随主便,沈悬住
()进二楼客房。
说是客房,却大得离谱,带着小书房、会客厅、衣帽间,和大露台,侵占掉二层多半空间。
这里豪华阔绰,连寝具都细节满满,阿坤帮他拿来的枕头,摊在床上,显得格格不入。
这间房,仿若天生就为娇客准备的,各处都带着提心吊胆的细致入微,生怕怠慢。
沈悬身体弱,却不是娇气人,家里博叔年纪大了,阿坤很忙,他特别能凑合。
如今,突然置身骄奢,总有种丝绒礼盒中,装了颗核桃的另类感。
阿坤在灯下分药,房间里准备了分药器,晶莹剔透的水晶盒子,好像一颗颗滑溜小冰块。
“沈先生,吃药吧。”他捏着药盒,只觉新鲜,“李先生家的东西真精致,像给外国公主用的。”
沈悬刚喝了半口水,被呛到,药卡着嗓子眼噎下去。
他边咳边说:“别胡说八道!”
“哦。”阿坤没想到随便一句话,他反应这么大,不敢吭声了。
沈悬让他去休息,换了环境,睡意全无。
他披上居家外套,拉开露台的门。
小花园里,只有一盏矮灯,孤影伶仃地照着眼前。
李飞光站在黑暗里,背对别墅抽烟。
沈悬来了以后,他没有在室内抽过一根烟,这回好,攒一块儿,抽得跟鼓风机似的。
他素来机警,沈悬不想打扰,站得靠里面,只从欧式栏杆的缝隙里,瞥见个人影。
不同于阿耀的修长匀称,李飞光身材高大,是成年人的健壮。
穿西装的时候,比他保镖还猛。
现在这样,穿着居家休闲,单手插袋,嘴里叼着个亮烟头,随时可以收一圈保护费。
他不爱用打火机,喜欢酒店里粗长的火柴,燃烧时,有硝烟的味道。
沈悬也不知在看什么,就觉得他和李飞光,总不在一个季节。
比如现在,山高夜风凉,他裹着厚外套,鼻头都冷了。
而李飞光,就穿一件t恤,袖子挽得老高,露出精壮的小臂,火烧火燎的。
他抽完烟也不回去,在黑暗里站得笔直,像一杆高高的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