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用无数金钱和尸骨,堆成的行业。
它造富、造权、造梦,它毁人、毁心、毁国。
在这里从来没有赢家。
随着城市扩大,别墅用地受限,一线城市开发成本巨大,其他城市又难撑超高端天价。
盛曦船大难掉头,错过转型机会,随着风光落幕的豪宅市场,一起日落西山。
这也很容易解释,近两年来,他们不停参股、投资外部项目,企图更改赛道,但收效甚微。
连土狼李飞光,都急着跳出房地产的牢笼,情况可见一斑。
李飞光看着沈悬的眼睛:“我知道他们有不少项目,融来的资金,并未用在当地,而是被集团抽调,形成资金池,用来投资其他。”
“他们的杠杆现在是多少?”沈悬手指摩挲杯边,脑子里飞速计算着。
“房地产的财务披露,哪里有真的。”李飞光忍不住笑了,“就说一个事,他们给夹层基金的的利息,在百分之十五,表外负债压根没眼看。”
沈悬若有所思:“他们敢这么干,看起来是孤注一掷了。”
“万宇不会傻到一分钱不拿,全部换股与盛曦比翼双飞的。”李飞光喝口茶,“盛曦走正常路子,已经很难拿到融资。”
沈悬靠近沙发里,翘起腿,看着他突然笑了。
二人异口同声:“境外融资。”
“他要钱,那我们就给他钱,让他银团过桥后,把到手的懒鱼港股权质押给我们。”沈悬慢悠悠说着,杀人放火的买卖,“然后,拉爆他债务。”
李飞光冲他举起茶杯:“大少啊,我心有余悸。好在我跟你是一伙的,忒狠了点吧。”
“那是李先生菩萨心肠。”沈悬调侃他。
他逆光而坐,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眉眼温和,神情放松。
李飞光却觉得,快要溺死在一片杀意里。
……
沈瑜得意洋洋抵达临市,订了张去淞市的高铁商务座。
上回坐二等座回海城,噩梦般的体会。
那座位又小又窄,腿都难伸直,前面人放下椅子,小桌板差点把他卡死!
而且人贼多,居然一排要坐三个人?
呸,真是狗都不坐!
沈瑜换上拖鞋,戴上降噪耳机,舒舒服服躺平在座位里,开始补充睡眠。
他手里有三万多块钱,包里还有点值钱东西,包括妈妈留的两套宝石袖扣。
淞市是比肩海城的大都市,二手奢侈品店林立,他哥鞭长莫及,到时候雇人帮忙出手,可以潇洒很长时间。
只要坚持住,时间越久,大哥越担心。
到时候只想他回家,哪里还舍得把他发配去打工。
沈瑜很聪明,深刻了解大哥对他爱护有加,越发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