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错了,蓝泱,我错了。”魏无羡见好就收,知道再闹下去先受不住的是他,话锋一转,“身子怎么样了?”
脑海里顷刻飞过百转思绪,蓝熹微移开眼,神色如常地答他:“喝了那么多碗药,好多了。”
点了点头,魏无羡不疑,扫了一眼她身上的两处外伤,他又问道:“肩膀与腰上的伤怎么样了?”
魏无羡平日里没个正经爱撩拨她,可从未真正轻薄于她,发乎情止乎礼,便是再想亲眼看她的伤,这几日温情替她换药时,他也退出了伏魔洞。
虽说那一碗碗汤药都是他守着人喝下去的,今早瞧她脉象已平稳,内伤估计好得差不多了,但想到那夜血流如注的场景,依然还是很担心。
“外伤而已,多休息休息,应该没事的。”最后那句话的尾音轻飘,像似在安慰谁。
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魏无羡正色道:“蓝泱,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要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清凌凌的眸子,像极了他幼时最喜欢的那一汪莲花池水,简简单单的看着,也能安心静神。
魏无羡认为自己是多虑了,大抵是被那夜浑身浴血的人吓得有些后怕,又经历了无比煎熬的半个时辰,难免患得患失。
她怎么会骗他。
可他的这份沉默,却让蓝熹微开始不安起来。
不为其他,她确实,骗了他。
方才没有完成的行为,不是她真的信了他的痛呼。
温情给她包扎的时候说了,腹部伤口严重,她对症下药用了最好的金疮药,不会有大事,唯独肩头的伤,乱葬岗条件有限,不知道伤没伤到骨头。
没伤到骨头,意味着等伤好了,就与普通外伤一般无二,而假如伤到了骨头,痊愈便是遥遥无期。
很显然,她抬手的刹那,就知道自己是哪一种情况了。
完全用不了力,她连去捏魏无羡的力气都没有。
这件事本该告诉温情,也不该瞒着魏无羡的。
但如果魏无羡知道了这件事,怕是不等她彻底查清不夜天密室的事,就会依照她之前推断,去金麟台找金光瑶讨说法。
她推断若是有误,玄门百家又多一个理由与他为敌,绝对不放过他,若是无误,少了证据指证金光瑶,凭他那张嘴倒打一耙也不为过。
届时,他们无论如何都会陷入死局。
右手痊愈与否,如何抵得过一个魏无羡?
此时没听到他出声,蓝熹微心下一急,道:“阿羡,我真的。。。。。。”
倏地消了声。
魏无羡走了一会儿神,刚刚被一句“阿羡”拉回注意力,见蓝熹微目光越过他,望向了身后。
谁来了?
他转身去看,来人一身束袖蓝衣,身姿俊雅端正,找不到一丝不妥贴的失仪之处,浅若琉璃的眼中,却是一派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