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拐角跟了她一路,又不作声的人。
大梵山树干后的火红发带。
以笛音来驭温宁的黑色身影。
这哪是莫玄羽。
老天也太喜欢作弄她了,或者说,是她眼前这个人太喜欢作弄她了。
他给她机会,让她误以为一份感情是可以善终圆满的,可当她深信不疑之后,他又亲手毁掉了她的一颗真心。
不夜天那一战,他当着她的面跳下了万丈深渊,完全破灭了她余生所有的期待。
再然后,她在煎熬难过的岁月里沉浮了整整十六年。
忘不掉一个已无生还可能的人,是一件无望而颓靡的事情。
每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她从梦魇中乍然惊醒时,都在质问自己,如果他不来金麟台参加满月宴,就在乱葬岗和温情过日子,她再怎么痛,也不过是爱而不得。
如果她也反对他来。
如果金子轩没有救她。
如果那天她护住了江厌离。
如果。
如果他还活着。
那该有多好。
这么多日日夜夜,是万念俱灰的痛。
可现如今,让她悲痛欲绝之人,活生生地站在离她三丈的地方。
晴空万里的白日之下,除去那首姑苏小调,单看背影,她也能认的出来。
是他。
蓝熹微盯着那人颀长英挺的身影,沉沉吐出一口气:“我没事。”
这样子看上去就不像没事的。
蓝忘机冷眼看向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黑衣男子,顿时怔住。
熟悉又陌生的身形,一如十六年前那般呈锐不可当之势袭来,打破了一切的平衡。
当年的蓝熹微遇上魏无羡,不掩藏喜欢,不吝啬感情,把自己独一无二最柔软的心扉放在他面前,为他欢喜为他愁。
现在呢?
十六年过去,有些事始终都还是没有变化。
蓝熹微只要遇上魏无羡,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