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般的雨夜,在脑海中翻腾,沈泉手握成拳,十指连心,未长住的指甲,疼得他皱眉。
他将伤痕累累的手,摊开在宋回眼前:“我从四楼跳下来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让你跳一次,你会想些什么呢?”
“不、不,小泉,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你不可能这么想,你会原谅我的,对吧,你原谅我吧。”宋回将他裤死攥手中,苦苦哀求。
保镖上前,毫不客气,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将人拖远。
自始至终沈泉没有挪动半分,看他如看一只死狗。
沈悬瞥一下弟弟,表示满意。
会议室前门无声无息打开,阿坤端着一盘玻璃杯进来。
他把托盘放在主席台上,转身向沈悬汇报:“整层清场,监控报修。”
会议室空旷,他的话带着回音,撞进每个人耳朵里。
宋回、彭雪薇吓得面如死灰。
沈悬伸手,阿坤递上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
下一秒,他直接松手,伴随一声脆响,杯子粉身碎骨,锋利的玻璃渣飞溅。
周围保镖迅速将玻璃渣收拢,堆在宋回面前。
宋回不明所以,恐惧让他抖如筛糠:“沈先生,我求求你,我猪狗不如,我不该那么对小泉。你骂我、打我,送我去监狱,我都认了,求你留我一条命。”
沈悬充耳不闻,转眼六只玻璃杯,全部变成碎渣,在地上铺成方正一滩。
身后保镖一脚将宋回踢趴下,正面对着那堆玻璃渣。
然后左右保镖提起他的肩膀,箍住手臂、手腕,将他的手硬摁向锋利的玻璃渣。
宋回嚎叫:“沈泉!沈泉!你救救我!求你看在我们十年的份上!不要这样对我啊!”
沈泉的眼神抖了抖,嘴唇紧抿,站在那里如一杆标枪,纹丝不动。
阿坤看一下他,转眼脱下西装外套,盖住宋回手臂。
在几个彪形大汉强制下,宋回的挣扎毫无用处,手结结实实被压下去。
他面部扭曲,嘴被捂住,声嘶力竭的惨叫被闷在嘴里,变成绝望哼叫。
沈悬摸了摸蓝宝石袖扣,面无表情,垂着的眼眸里含着暴风雨般的怒气:“我弟弟,被千娇万宠的养大,没离过家,没吃过苦,没看过别人脸色,没擦破过丁点油皮。而你,欺骗他,控制他,伤害他,侮辱他,逼得他……”
他没说下去,不得不承认,针对宋回的计划里有疏忽。
没有人会想到,温顺如兔、胆小如鼠的沈泉,会做出那么决绝的选择。
沈悬如今想想都后怕。
他向前一步,踩在阿坤的西装外套上,脚尖蹭到宋回的手指,然后抬起半个脚掌,缓缓踩住,再用力踩实。
宋回大汗淋漓,被捂着嘴,两只血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沈泉,无声求救。
都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未死心,仍旧将虚妄的希望,寄托在沈泉的心软、念旧上。
沈泉低头,看了看缠满绷带的手指,撕扯开的指甲,每动一下,都是火热蜇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