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拽住袖口,仔细地抹去浅淡脚印。
阿耀抬头,眼神怯怯的。
沈悬一脸吃惊地望着他:“你到底在干嘛?!”
阿耀也有点懵,快速站起来,舔了舔嘴唇,急切开口:“大哥,我对你、我……”
沈悬了然于心,却也不急。
他手握拳,捶在阿耀胸口:“想清楚,这里,说动就动的话,那叫真心吗?”
“雏鸟破壳,看见谁,便认谁做亲人。”他手没离开,能感受到阿耀失速的心跳,“你没有记忆,落在沈家,跟着我。阿耀,你没有独自去过外面的世界,没接触过更好的人,更合适的人。没有对比过,没有选择权,这对你不公平。”
沈悬皮肤偏白,容易留下痕迹,被阿耀握过的地方,红痕扩散开,粉粉一片。
阿耀急切地解释:“我不要,我不要去外面,不要任何人,我已经做完选择了。”
沈悬望着他,内心五味杂陈。
阿耀太年轻了,刚刚二十岁,人生的长途跋涉都没有开始,谈爱恨都为时过早。
沈悬还想说些什么,突然门口传来阿坤的声音。
“沈先生,李飞光,李先生来了。”
阿耀悲悲戚戚的眼神,嗖一下,就变得精明锋利起来。
“知道了。”沈悬背过身,领口扣子系好,解下领带重新打好。
他转身,看见阿耀老大个子,耷拉着脑袋站那里,神魂飞天。
“滚去开门!”沈悬踹他一下。
阿耀兔子一样跳开,第一反应也是整理仪表。
两人都收拾停当,这才打开休息室门。
沈悬走在前面,过了门口,阿耀才像影子般,合身跟上。
等到沈家老长辈来了,沈悬借坡下驴,卸了担子,就借口离开。
沈家从上到下,没一个敢吱声。
沈悬如劈开海浪般走出,人群自动后退。
他不禁想到,刚穿过来那天,病房外,这群人生怕气不死原身。
一张张三八漏勺嘴,喋喋不休地吵着。
沈悬站在致哀厅门口,回头眺望,沈兆隆硕大遗像下,一片凄风楚雨,摇摇欲坠。
他笑了,死就死了吧,死了,清静!
出来停车场,沈悬把阿耀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