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小花马的行头,它焦躁踱步,“呼呼”打了两个鼻响。
沈悬的心,像在做过山车,忽悠飞到云端。
他酒量不好,红酒的后劲儿,在血液里沸腾,带着感官更为敏锐。
手指抓皱阿耀肩头,在娇气的布料上,留下几道淡淡的痕迹。
屋外热身广播,掀起层层声浪,夹杂着观众此起彼伏的欢呼,还有近处工作人员
,激情的方言骂街。
沈悬在一片嘈杂的欢腾里,品尝到阿耀的薄荷糖味,应该是他也喝过酒,特意含过的。
他想起有一回,两人去吃饭,酒店送了薄荷糖,他吃了一颗,随意说味道不错。
后来,阿耀就记下了那个牌子,家里和车上很快都换了新糖。
“好吃吗?”那么长时间,阿耀脸不红心不跳。
沈悬情绪控制一流,只是红了耳垂,不甘示弱回道:“还行吧。”
两人彼此不服气的功夫,阿耀驾轻就熟,沈悬在他手里,就像一颗完美的圣诞糖果,可以整齐地撕开包装。
屋外铃声大作,催促赛马上栏,解说高亢的呼喊,震耳欲聋。
小花马受到刺激,低声嘶鸣,吧嗒吧嗒的移步声,在空气里流窜,更添紧张气氛。
沈悬双手撑着桌边,指骨用力,骨节青白,手背青筋浮起。
他依旧西装革履,衬衫没有一丝褶皱,领带封着领口,垂下来落在阿耀头顶。
阿耀蹲低身体,向上摸到他的手腕,捏紧。
他肤色深,手掌大而厚,捉着那一节可怜巴巴的白。
赛马道,电子栅栏崩起,铺天盖地的欢呼、呐喊,瞬间淹没天地。
明亮的马厩与赛场连通在一起,沈悬仰着头,眼前是一片水银色白光。
解说声嘶力竭呐喊:哪吒!哪吒!哪吒要冲刺啦——
沈悬像经历一场惊天骇浪的小船,跌跌撞撞扑进港湾。
阿耀一把将他搂进怀中,毫不保留地拥抱,胸口揣得满满的眷恋。
沈悬是他的天使,也是魔鬼,给他人生开了个坏头,自此,舍生忘死,奋不顾身……
解说歇斯底里喊着“哪吒”,一阵爆炸般的吼叫过后,全场沸腾,发出热油入锅般的哗哗声。
“哪吒”是今天赛马的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