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明白,究竟什么事,让黄阿丘如此迫不及待?
……
陈凉水下午请假,坐的士去远地买东西,往返百块。
他在港城这么多年,打的士的次数屈指可数。
打的士实在太舒服,尤其是夏天。
车里空调很足,后座就他一人,宽敞自在。
车窗外,高楼大厦,立交环线都变得面目清秀起来,好像站在高处与他打招呼。
陈凉水这辈子,大多数时候,在数着钱一分一分过日子。
很少享受,坐着的士消磨时间门的幸福。
他低头,摸了摸蓝色小发卡,笑了。
如果沈涵能在身旁,那样就更加幸福了。
陈凉水来到港城最乱的街区,丁妈街,马来人、东南亚跑仔、潮汕帮和落魄白人,鱼龙混杂,乌烟瘴气。
“靓女,你一个啊?这边好多坏人的。”的士司机都急了。
陈凉水很淡定:“没事,我也不是好人。”
司机:“……”
陈凉水提着个纸袋,里面用黑塑料袋裹着东西,看不出是什么。
丁妈街有很多私人小旅店,提供寄存服务,大多数在地下室。
没有监控,不查东西,一把破钥匙,一个破柜子,一天几块钱,曾经发生过藏尸大案,说是整治,后来也不了了之。
陈凉水把东西放进满是霉湿味的柜子,锁上明锁,再将钥匙戴在手腕上。
他平静地做完一切,行云流水,驾轻就熟。
他十八岁离开黄阿丘,从丁妈街搬到环下街,再到祝里,一步一步逃离黑暗,走向肉眼可见的光明。
可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
在港城,山上海边的人,命是框金镶银。
而这里的人,落地便是歹八字,命不值钱。
他走在路上,不停有人投来歹念的眼神。
立刻被旁人提醒:“不要命了,没看见人家穿着赌场的衣服吗?”
快到街口,陈凉水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心里好像有预感,没有犹豫接起来,果然是黄阿丘。
手机那边,传来胡言秽语,黄阿丘添油加醋,讲着着他们过往的日子。
这回,陈凉水没挂断,更没拉黑。
他平静地从头听到尾,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