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光老爸,越来越不着调,裁衣品质一降再降,裁缝店门可罗雀。
蒋耀扒在窗户沿儿上,压低声音叫唤:“沈悬、沈悬!”
沈悬正趴着写作业,冷不丁抬头,就看见一张笑出蜜的黄鼠狼子脸。
他搬了凳子,跪在窗口认真说道:“你别来找我了。”
“为啥啊?”蒋耀大惊失色。
沈悬两只胳膊叠在窗口,肩背挺直,仪态很好:“我大哥说了,你成绩太差,不让我跟你玩。”
“我、我……
”蒋耀食指指着鼻子,无言以对。
沈悬接着道:“你要不先好好学习吧,成绩好了,没准我大哥就看你顺眼了。”
“那得好成啥样啊?”蒋耀暗骂,李飞光哪儿来这么多生活小阴招儿啊!
沈悬垂眼思考:“平均分八九十吧。”
“啊???”咣当,蒋耀吓得从窗台上掉下去,砸倒两辆自行车。
沈悬从窗口探身:“你没事吧?”
“你才没事吧!!”蒋耀扶着屁股爬起来,“你大哥十六就不上学了,他、他是能考八九十吗?凭什么要求我呢!”
沈悬探头,凶神恶煞,像要爬出来咬人:“我大哥就不用!”
“你偏心啊,白瞎我对你这么好!”蒋耀整一个透心凉。
沈悬眨眨眼:“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大哥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能跟他过一辈子?他以后会娶老婆,会生孩子,还要带着你?做梦吧!”蒋耀猴子似的,在墙根儿跳脚。
沈悬愣住,突然气急败坏:“你胡说!我大哥不会!”
然后,他“哐”地关上窗子,锁上挂钩,再拉上窗帘。
屋子里光线昏暗,一束光从窗帘缝隙泄下来,灰尘与布绒被染成金色,飞舞着。
沈悬低着头,不知道在气恼什么。
他聪明的小脑瓜,骤然失去运转,懵懵懂懂,磕磕绊绊。
那一刻,他明白了什么叫做自私。
沈悬觉得,他有罪,罪不可赦。
……
开学沈悬升入初二,学业越发紧张。
李飞光帮不上忙,干着急,只能安排每周吃两次鱼,给弟弟补脑。
每回看沈悬温书、写卷子,他都觉得,弟弟的小脑袋瓜,在呼呼冒烟,脑浆子都快烧干了。
沈悬从小爱吃鱼,李飞光挑了二年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