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的手指几乎扣进坚硬的桌面内,指盖泛白,边缘处微微裂开。
“啪嗒。”
观察室的门开了。
门缝处的深色裂痕拉大,颤抖腿软的向导在四个荷枪实弹士兵的护送下来到病床旁。
剧烈的挣扎和哀嚎瞬间停止,病床上狼狈痛苦的男人蓦地用猩红的眼看向他。
向导强忍退意,哑声道,“上、上将大人。”
*
哨兵不断向外释放精神力的中心,是其构建出的一小块精神世界。
陆熠的精神世界原本布满书架,各色书籍摆放整齐,中心还规规矩矩放了阅读用的桌椅。眼下却狂风大作,曾经的旧景消失的无影无踪,入目之处破烂不堪,只有风眼中央残留恐怖的平静。
-风眼-
陆熠猛的睁开眼。
奇怪的声音将他强行唤醒,他挪动四肢,发现动弹不得后警惕小心地观察四处。
一无所获。
这是一处古怪之地。
触目所及皆是红雾,味道似血,薄却粘稠,糊在皮肤毛孔外,异物感强烈到让他想撕扯掉全身的皮。
而他却深陷泥潭,只露脑袋,动弹不得。
陆熠意识紧绷,强忍大脑的疼痛记起此处是他的精神世界。可这里怎么会成这幅模样。
他面色蓦地发沉,垂眸,借泥水上薄薄一层水光的倒映模糊地看到了自己。
萎靡狼狈,肉皮垂落,不似人。
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陆熠的心忽得沉到水底。他早就预料过,狂躁爆发,无人救治之时,便是他的死期。
他的命,到头了。
而他早已做好决定。
再不甘心,也只能如此。多年来坚守的原则告诉他,死亡远比活着好。陆熠循规蹈矩活了二十多年,最避讳的便是事情超出他的预料。
陆熠不想,也不能,死到临头,因为本能不可控的狂暴带来麻烦,毁了他守护的联邦安宁。
忽得,奇怪的声音又响起,打断陆熠的心绪。
这次他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