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明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将令牌收入怀中。令牌上隐含的威势与身份,足以让这些普通的巡城军卒乖乖放行。
车队顺利地通过城门,进入了关山隘。任言等人目光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城内的景象。城墙之内,是一片热闹繁华的街道。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青石铺就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行人中不乏衣着华丽的贵族子弟,也有手持兵器的江湖豪客。他们或是交谈,或是匆匆行走,整个街道上充斥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
“好热闹啊!”张猛惊呼道,目光流连于街边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眼中满是好奇。他平日在村子里接触到的物品大多是自给自足的农具、生活用品,像这样丰富多样的商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是……武器铺?”王六指着不远处一间店铺,那店铺门口悬挂着一把巨大的铜剑招牌,显得十分显眼。几名身材高大的汉子正从店里走出,肩上扛着闪着寒光的刀剑。
“还有布匹、药材、香料……”任言喃喃自语,整个人看得目不暇接。
陈清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他能感觉到,城内的气氛虽然表面上很是热闹,但暗中却潜伏着一股紧张与不安。街道两旁的巡逻士卒步伐沉稳,神色警惕。更有几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街上来回巡查,他们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清叔,这关山隘为何守备如此森严?他们是在防备什么吗?”任言忍不住低声问道。
“防备什么?”陈清明淡淡一笑,“你以为这座城隘只是为了防范外敌?更重要的是,他们要防的,是城内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心怀不轨的人?”任言愣住了。
“世道不太平,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能明白的。”陈清明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意。对于这些年轻人,他不愿说得太多,只是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地走完这趟旅程。
穿过主街,车队缓缓驶入一条偏僻的小巷。小巷两旁的房屋低矮破旧,街道也显得狭窄昏暗,与外面繁华的街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巷子里零星的几个行人,目光闪烁不定,有些干脆低着头,匆匆而行。
“怎么来这种地方?”王六疑惑地问道,他原以为陈清明会带他们去大街上的客栈,享受一下繁华城镇的热闹。
“先藏身,随后再动。”陈清明低声道。他一言不发地带着车队穿行于巷子之间,几经辗转,终于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院门前。
院门半掩,院内透出几分荒凉与寂静。陈清明翻身下马,几步走到门前,轻轻叩了三下。片刻后,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门缝中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是我。”陈清明低声道。
那双眼睛打量了陈清明片刻,眼中警惕的光芒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喜之色。随即,门被迅速打开,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他身材消瘦,面容清瘦,眉眼间带着几分风霜之色。
“清明兄,你终于来了!”男子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与期待。
“进去说吧。”陈清明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人跟上。他与男子一前一后走进院内,留下任言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院子里很是简陋,只有几株枯黄的草木零星点缀着一片空地,四周房屋低矮破旧,似乎已有许久无人打理。院子深处,一扇木门缓缓打开,几名壮汉从中走出。他们身形魁梧,目光锐利,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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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是什么人?”张猛忍不住低声问道。
“闭嘴!”王六连忙制止他,拉着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他们从那些壮汉的气势中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压迫感,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当场抹杀。
陈清明跟随中年男子走进了屋内。房间的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出房内每个人的面庞。屋内坐着六七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们穿着粗布短衣,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显示着他们曾经经历过的无数次厮杀与搏斗。
这些人皆是来自北原的荒人,他们面容粗犷,五官深邃,与关山隘城内的普通居民有着显着的不同。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一种独特的野性与桀骜不驯,那是生活在荒原之地,常年与凶兽和天灾搏斗才培养出的无畏与坚韧。
其中一名男子,身形格外魁梧,脸上满是浓密的胡须,双臂粗壮如铁。他坐在最靠近火盆的地方,微微抬起头,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陈清明,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清明兄,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吧?”那名魁梧男子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有力,如同闷雷在屋内滚动。
“多谢关心,一切尚好。”陈清明点了点头,目光在这些荒人身上扫过,面色平静,没有任何波动。他与这些北原来的荒人并非初次相识,事实上,这些人与他早年间就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