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点点头,道:“嗯,宝儿说得有理,这样吧,我跟你阿舅城镇上瞧瞧!”
“大哥,我跟你一块儿去吧!”张传贵听到动静,从四房屋里跑了出来:“这做买卖的事儿,我也想学着点儿。”
“成。”张传荣点点头。带上老四也好,有个人商议商议。老四心眼活泛,又会算个账,说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处。
张皓文往四房屋里望去,只见王氏眉头紧锁,抱着张皓亮坐在屋子门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张皓文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王氏的娘家这回是得逞了。
张皓文用过早饭,跟在张皓言和张皓方身后往外走去,却在转身的时候,隐约瞥见不远处的树下,闪过了一个藏青色的身影。
“王老三?”张皓文脚步一顿,再站住定睛看时,树下却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皓文,你干啥呢?快走呀。”张皓言在前头喊道。
张皓文加快脚步往前走去,心里头却充满了疑惑。
“爹,你看这一大早他们老张家就忙忙活活的,这是要干啥呀?!”张皓文转过院墙不久,树后有个十来岁胖乎乎的少年探着脑袋又往张家院子这边鬼头鬼脑的瞧了过来。
“走吧走吧,有啥好看的!”说话的正是王老三,“早晚叫你娶了皓春那丫头就是。你说你这小子也真没有福气,你大姨家表妹多好,你姨父开着那卖酒的生意,没有个男娃儿,往后铺子不都是你的!”
“我不稀罕,爹,你看表妹的膀子,有我两个粗,嗓门大的像锣,我见了她心里头就打颤。皓春儿多好呀,那腰,那脸蛋,爹,除了皓春,我谁也不娶!”
“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给你爹找事!”王老三气呼呼抬手在王栓儿脑袋上敲了一下:“怕啥,我早晚让你堂姐给你想个法子,遂了你的心!”
“堂姐?你说那个王盼兰?她是张家的人,咋会听咱的?”
“蠢材!她难道不姓王?昨个她娘不是颠颠的把五两银子送来了,让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王阿松到你姨父铺子上做学徒?看来,他们老张家把钱分啦,一房房手里头还有不少呢!这次,咱就是先探个底儿,往后手里头握着王阿松,不怕你那堂姐不听话!”
王老三仿佛对自己的打算很是得意,嘿嘿奸笑两声,接着吩咐道:“对了,过了晌午,你就去镇上一趟,找着你那个不着调的堂兄王壮,你见了他,就跟他这么说……”
“好、好,都听爹的!”王栓儿边听边点头,两眼放出亮光,最后更是高兴地拍起手来。两父子的身影终于在田埂上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了。
……
“学优登仕,摄职从政……读!”
“学优登仕,摄职从政……”张皓文和两个哥哥来到学堂的时候,韩景春已经领着孩子们读起了书,他把学堂的学童分成了快中慢三组,最靠里的那一排都是岁数较小的孩子,他们还在读《三字经》呢;中间一排是年纪大些的,读的是《百家姓》;而最靠外一排,一共七八个孩子,已经开始读《千字文》、《千家诗》了。
张家这三个孩子都算学得快的,一来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比较聪明,二来有老五张传云在家里,也可以偶尔指点指点他们,不像大部分孩子家里的人也目不识丁,回到家之后就把书篓一扔,上树捉鸟,下河捕鱼,没人管教,就算拿出书本,遇到个不认识的字也没人去问,只能第二天再来问韩景春。
早课结束,孩子们纷纷跑到院里玩耍休息,韩景春却又把张皓文、张皓言和另外两个孩子叫到了斋房中。
“夫子,您要带我们去镇上?!”几个孩子高兴地跳起来问道。
“嗯!”韩景春不拘言笑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悦,经过这些日子的教导,这些孩子中有四、五个已经能看出资质不错,蒙学的“三百千千”对他们来说,很快就要不够用了。下一步,他打算开始让他们接触真正和科举考试息息相关的内容——四书五经。
在镇上的学堂里,经书往往都是一本本传下来的,可眼前的这些孩子是“天赐义学堂”的第一批学童,三百千千由韩景春写好挂在堂前口口相颂,孩子们自己抄写的。四书五经要抄起来就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了,虽然说四书都不算长,但加上朱子的注释,还有经义,韩景春不想让他们把时间都花在抄书上。
当然,这也要看各家的状况,他打算买上两套放在学堂里,若是有人实在买不起书的,那也可以每日借回去抄写,只不过要按时归还就是了。
这天晚上张传荣没有回来,而是让李思找人给李氏捎信说他和张传贵结伴去了文城镇。李氏虽然心挂丈夫,但张皓文带回来的消息让她心里格外振奋:“宝儿,先生真的说你可以开始读四书五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