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钰因为动怒,差不多完全丧失了理智,受到司机的挑衅,他更是无法思考的就要上去再补两圈,这手臂都抬起来的时候,有人叫停了他,还是以极其愤怒的语气。
“窦文钰!住手!”
尚时从地上爬起身来,头还晕的很,他脚步虚浮的了过来,埋怨不解的看了窦文钰一眼,蹲下身子关心起了司机的状况。
人心都是肉长的,纵使司机有些举动在他看来非常的难以理解,不过司机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情,还观念着他,宁愿违抗秦瑾,也要来救他,这在一些强制爱文里是十分难得的,所以当尚时看到司机满脸是血的狼狈样子,非常的于心不忍。
司机眼下的样子的确不太好,眼角破了口子,在流血,黑色的口罩有一半沾染了血污,领口零零散散的也有不少血点,手臂上的玻璃划痕最多了,胸口起伏的厉害,好似要喘不过气来。
尚时下意识的想要取下司机的口罩,但是男人粗粝有力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他头去疑惑的目光,男人看向他手臂上不算严重的口子,“疼……吗?”
他微微一怔,要是没有触动是不太可能的,司机伤的可比他重多了,却还想着先关心他,要么是过于在乎他,要么是过于在乎他的一个疯子。
“窦文钰,叫救护车。”
窦文钰眼睛失去了焦距,他还站在原地发呆,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尚时因为司机而备受触动,那他现在就是因为尚时怪罪责备的目光,而心如刀割,心都碎成了七八瓣。
他咬了咬唇,鼻子酸的厉害,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除非情绪到了难以自控的程度,否则他是不愿意做出当众落泪的丢人表现。
他指着地上的司机,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有些被算计到了,如果不是司机看向他的视线太过怪异,并且他动手打人是,司机没有一个劲的往尚时那边看,他不会如此丢失理智,“你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凶我?”
尚时看了一眼正独自上演苦情剧的窦文钰,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臂,一字一顿道:“我受伤了,需要去医院,所以现在立马去打电话。”
如果不是手机在车子侧翻的时候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他根本用不着窦文钰来打电话。
方长垣站在一旁,目光幽幽的落在了枕在尚时膝盖上的司机,瞳孔收缩,越发的凉薄无情,像是看到了几辈子的仇人。
……
尚时被送到了医院,他和司机分开做检查,尽管他只是手臂上有个小伤口,但是为了避免出现内脏出血的隐患,他还是做了全面的检查。
尚时没能跟着来医院,他被拉走问话了,毕竟是他要开车撞人的。
尚时被医生告知他身体一切正常后,他特意问了一下司机在哪个病房,结果就看到医生面露难色,似乎他问了一个不应该问的问题。
医生轻叹了一口气,“你朋友有家人吗?”
尚时:“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医生皱了皱眉,“你朋友认识秦瑾秦董吧。”
他说完这话,注意到了尚时神情微微有点变化,他便继续开门见山道:“这家医院其实是有秦氏集团入股的,我给秦董打过电话,但是没有联系上秦董,但是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他快要死了,而是他完全不配合治疗。”
尚时垂下眼帘,放在被子上的手指缓缓动了一下,眼下这个情况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好不容易被送来医院,结果这医院还是秦瑾开的,难怪司机会那么不配合医生的治疗。
他穿好拖鞋,下了床,抬手理了一下被枕乱的头发,“他在那个病房?”
尚时不可能完全不管司机,他问完这个问题,还没等医生回答他,他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医生原本信誓旦旦他一定会去救司机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
“医生,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
尚时站在病房的门口,透过门上小小的窗户,勉强看清楚了病房内发生一切。
护士的确拿司机没有办法,因为司机是一点都不配合,他像是一只困兽一般,清澈的眼眸却泛着恐惧与阴戾交织的情绪,对着想要靠近他的护士发出很轻微的低吼声,没有那种故意作秀的滑稽感,完全是他被逼上了绝路,感觉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了,他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来警告。
从司机的身上,尚时看出了一点绝望的情绪,另外还有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疯意。
这得是什么样的“强制爱”,能够把人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