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彩霞和蔼说有心了,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要给云桦,庆祝他初中毕业。
云桦立马推开郑彩霞的红包,“我不要您的红包”,还怕郑彩霞追着他给,两手插兜绕到云桉这一边,接着说:“我听您吃饭的时候说您明天要走了?”
郑彩霞:“对。”
云桉觉得身边站了个气泡罐。云桦的喉咙一直在冒泡泡,“要我开摩托送您去车站不?”
“不用,你放假就好好休息,让你爸来就行”,郑彩霞进了内屋。
“成,要是我爸明天睡过头您就喊我”,云桦边说边一屁股在一旁凳子坐下,看见竹筐里的东西,身子又弹起:“哟,龙眼!”
“你这纹的什么?”云桉凑前看他的手臂。
云桦正剥着龙眼皮,啧了一声,“这还不出来?”云桦着急说话,憋着的气泡音突然消失,又变回那清爽单纯的少年音色。
“龙啊!”
就是听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云桉汗颜,“好端端的你纹条龙干什么?”
“帅呗”,云桦特意将纹身转到灯光下,“姐,难道这不好看?”
云桉看着那像表情包一样的龙头,不忍心打击弟弟,捂着良心咬牙到:“帅!”
郑彩霞从内屋出来,给云桦拿了杯水,“桦桦,你才那么小就纹成这样也太任性了,难怪我听别人说你爸开摩托车追着你打。”
“呸——”云桦将龙眼核往外一吐,“随他们呗,反正我爸妈也不管我。”他伸出那条花花绿绿的手臂,撸起了老虎。
“但是长大了也还是要懂事点,还有你怎么不继续念书了”,郑彩霞操心道。
“念书太无聊了,我进厂还能赚点零花钱呢。”
“可是。。。。。。”云桉也跟着游说弟弟,结果云桦这家伙立马起身,摸完老虎那脏兮兮的狗毛,又薅起自己那一头黄毛,“哎呀厂里还有点事,大伯母,姐,我先走了。”
云桦反手挥拜拜,小跑离开,老虎也吐着舌头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跑了出去。
见面离开都会打招呼,还讨狗狗喜欢,其实云桦本性还是个纯良少年。
“云桦真不念书了啊?”云桉怅然道,
“或许吧,你拿了钱只会打麻将,哪会想要供小孩念书。”郑彩霞坐回凳子上,继续修剪龙眼,准备明天给雇主带去。
“要是爸爸在,肯定不会让云桦不念书,就算中考分不高,念个职校也好呀”,云桉叹了口气。
毕竟云桦这个名字还是云有房起的,不然弟弟就要用云有车起的俗到村口不识字老奶奶都不会想到的名字——云金富。
云桦虽然是云桉的堂弟,但因为云有车不管儿子,只管烟酒和麻将,老婆也在外打工,于是云桦小时候经常没饭吃,瘦得跟豆芽菜似的。
云有房骂不醒赖皮弟弟,又不忍心小侄子过着跟难民一样的生活,便把云桦也接过来,跟着云桉一起吃饭写作业。
其实云有车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厚脸皮让云有房把他儿子也一并养了。但是最后还是抵不过云有房去世,云桉和妈妈去了越市生活,没人管教的云桦还是变成了一个混混。
“是啊,太可惜了,而且年纪小小把自己纹成这样,以后哪户人家看了会喜欢”,郑彩霞摇头道。
正感慨弟弟的云桉突然腰背一打直,听郑彩霞这对纹身的态度,似乎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