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言想起睡前晾了衣服,阳台门关了吗?窝会不会太薄了点?小狗还那么小,会冻感冒吗?
在他脑子冒出这些问题的同时,他已经轻轻撩开了程在野的手臂,想要下床。
程在野手下意识往前捞了一把,抓到了他的手指。
他声音还带着没清醒的低磁,在嘈杂的雨声里像是条件反射一样问:“去哪里?”
姜守言安抚地吻了吻他的额角,小声说:“收衣服。”
也不知道程在野听清楚没有,姜守言用了点劲才把程在野的手指拉开,看见他蹙了蹙眉,似乎又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姜守言立刻塞了一半被角给他抓着,轻轻在他后背拍了拍。
直到程在野眉头松下去,姜守言才轻手轻脚拉开门走出去。
阳台的门关的很紧,小狗枕着自己的玩具在窝里打颤。
夜色像是密集的雨水,严丝合缝地包裹着这片小小的空间,姜守言蹲在电视柜边,看着那团小东西,近乎要生出一种还在做梦的错觉。
这是真的吗?这里真的有一只小狗吗?
直到指尖传来毛茸茸的温热触感,姜守言才怔然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伸手,摸到了小狗的脑袋,小狗被他摸醒了,伸出舌头舔了他一下。
姜守言猛地抽回了手,起身去沙发上拿了个抱枕过来,拉链拉开就是个小毯子。
他戳着小狗的屁屁,把它戳出了小窝,毯子垫进去后又一点点把它戳回去。
小狗躺在毯子里,被姜守言左裹右裹,裹得像个球。
它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姜守言,姜守言抬起手掌挡在了面前,喃喃道:“别这样看我……”
小狗听不懂,小狗闭上眼睛睡着了。
姜守言转过身,对上了另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程在野还困着,斜倚在墙边愣神。
姜守言难得有这么慌乱的时候,手指在裤子边摸了半天兜没摸到,走过去冷静说:“我怕它冻感冒了,没人要。”
“嗯,”程在野捏了捏他的指尖,“好凉啊,怎么没穿个外套再出来。”
“忘记了,”姜守言说。
程在野揽过他的肩膀:“回去睡了吧。”
卧室通道狭窄,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姜守言手指刚握在把手上,程在野从后抱住了他。
他脑袋低低着埋在姜守言肩膀上,轻声说:“新年快乐,姜守言。”
姜守言抬手摸到了他毛茸茸的头发,望着窗外黑沉的天,也跟着说:“新年快乐,程在野。”
元旦过去了一天,两天,三天,一周。
小狗还是没有被送走。
它似乎是已经适应了新环境,变得比之前还要活泼,会在房子里跑来跑去,还会在人经过的时候伸爪子去绊人的腿。
只是它很少去绊姜守言,因为姜守言从来不陪它玩,只会冷漠地绕开。
小狗不死心,还是一二再而三叼着玩具守在姜守言脚边,小玩具是个丑丑的毛绒娃娃,已经被它咬破了一个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