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成了泥人模样。
即便江浔给她擦过一遍,也还是不怎么干净。
忍着牵扯到伤口的疼痛,她一遍遍用帕子擦着自己身上的脏污,有时候动作幅度大了。
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背上紧绷的伤口裂开,有湿濡的水液流出。
估计是又流血了。
她得动作快点,别让江浔发现。
擦完身子,穿上对方为自己准备的衣服。
这是一套白色里衣搭配素青色短衫,下身是一条红土色的百迭裙。
素雅的青和稳重的红,让她整个人显得雅致又端庄,即便没有任何花纹,也不会沉闷。
上面有淡淡的皂角味和江浔的味道,穿在身上,仿佛两人正紧紧相拥,亲密无间。
西下的日头果真还是太炎热了些,照的阿雅身子上又起了层薄汗,险些白沐浴了。
她扬起手往自己脸上扇风,好一会儿,等思绪逐渐平稳,才开始整理着自己的发丝。
洗发才是最耗时耗力的。
她的发已经打结了,早就不知藏了多少污秽东西,得仔细梳开梳顺,才好过水冲洗。
这么一大功夫弄下来,约莫过去大半个时辰,才勉强梳顺把头发洗净。
丝丝缕缕泛着水汽的青丝垂在身后,一颦一笑间,青丝勾缠上浸染着红的耳垂,落过肩头,像早春生机勃勃发出的枝桠般。
要在上面簪朵粉蕊桃花,才算做配。
她迈着小步,把通向打铁铺的门推开一丝缝隙。
脑袋轻巧探出,本想叫江浔的,却发现江浔没在铺子中。
会去哪里呢?
她没敢出去找,也没敢做要力气的活,便只得转身在院子里逛着。
院子朝里有两间屋,一间位于正中,是江浔的屋子,一间偏西侧,要小些,离做饭的灶台很近,被江浔当做杂物间。
什么东西都堆放了一些,但没有床。
很显然,她晚上会和江浔一起睡。
想到这里,阿雅脸上又起了抹嫣红,快步走进屋内,把床上的褥子和薄被拍了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