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垂眸看了眼,葱白纤长的手被冻得通红。“这是作何?”他问道。
“夫君,我手冷。”宋北遥眉眼含笑道,“夫君能不能帮我捂一会儿?”
裴寂瞥了眼宋北遥,少年正无比期待望着他。他移开视线,对张伯道:“去给侧君拿个暖手炉来。”
宋北遥干脆一把抓起裴寂的手,将自己的手塞进去。左下角气运值立即+2。
裴寂常年习武,手掌宽大,骨节分明,掌心布满茧子,非常暖和。
他一时愣怔,抬手就要拿开,宋北遥直接十指扣住:“夫君手这么热乎,给我捂一会儿又不会怎么样。”
“把手拿开。”裴寂冷声道。
“不拿。”宋北遥冲他眨眨眼。
凌风站在一旁,看到两人这样,直接目瞪口呆。
张伯倒是笑得一脸慈祥。太子殿下几时肯旁人这般亲近过?都不知为侧君破了几次先例了。殿下那个力气,轻轻一挣,莫说把手挣开了,把人推走都不成问题。
说到底,还是心里在乎上了,便舍不得下手了。只不过殿下这个性子,怕是压根儿意识不到这件事。
年轻人嘛,总要自己摸索的,这种事,张伯觉得他不便插手。
这头,热腾腾的菜很快端了上来,宋北遥立即松开手,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冰冰凉凉的细软右手从掌间抽走,裴寂虚握了下拳,拿起碗筷。
他没有太多胃口,提起筷子不知往哪儿下手,左侧余光,只见宋北遥一会儿夹起这道菜塞嘴巴里,一会儿又夹起那道菜塞嘴巴里,一刻不停在吃。
他吃饭很斯文,但饭量却很大,都不用看,就知道吃得很香。
“夫君怎么不吃。”倏而,宋北遥问他。
裴寂略微侧头,看到宋北遥正好奇地盯着他,右脸颊还黏了一粒米。
裴寂动了动手指,直接伸手将那粒米取下来,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面容又恢复冷硬。
张伯开口道:“侧君,殿下这几日胃疾犯了,没什么胃口吃饭呢。您可得好好劝劝,不吃饭胃疾怎么能康复呢。”
“张伯。”裴寂抬眸不冷不热扫了他一眼,张伯立即噤了声。
“夫君不吃,可是因为觉得油腻?”宋北遥柔声问道。
大周菜系繁多,且口味颇重,太子府的厨子为了自己的饭碗,铁定是将饭菜往好吃了做,难免料就放的多了。
裴寂肠胃不好,长期以来吃这些油腻荤腥的菜,只会加剧胃疾。
不等裴寂开口回他,宋北遥就对张伯道:“张伯,明日我想列个菜谱,让膳房改一下菜品,可以吗?”
张伯上回吃过宋北遥的梨花酥,觉得可行,可这事他做不了主。他犹豫着,看向太子殿下。
裴寂脸色微沉,冷然道:“宋北遥,你莫非忘了本王说过的话,真把太子府当自己的地方,什么都想插手。”
话语间的警告成分再明显不过。
宋北遥脸色一下煞白,放下筷子,颤声道:“对不起夫君,是我唐突了。”
他站起身,微弱道,“我吃饱了,夫君请慢用。”随即带着凌风,走出了膳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