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看着,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她的钱都给她母亲买药了。”
苏甄儿道:“她妹妹是自愿跟人牙子走的?”
老管家点头,“不管是卖给谁,起码有条活路。”
当年母亲救助流民之时,诸多事务都是老管家负责处理,苏甄儿从那个时候起便觉得这位老管家是个软心肠的,如今看来,他倒是一点都没变。
小丫头给母亲喂完了药,起身跑出来。
风吹起她身上单薄的衣物。
豆蔻年华的小少女,瘦得豌豆一样,连发丝都透着营养不良的干枯。
她站在马车窗子前,看着平静奢华帘子后浅浅印出的女人身影。
“王妃,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活成这样?我们并没有伤害过别人,我们不偷不抢,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活着。三年乱战,我的父兄死了,现在太平了,我的母亲却也要死了,我到底要怎么活着。我们的声音,谁能听见呢?”
马车内久久无言,直到管家下车将满脸泪痕的小丫头扶了进去。
“安平则用其力,有难则用其死。”
苏甄儿望着空荡荡的马车,呢喃出声。
谁又不是苦命人呢。
谁又不是失去了最珍贵之人呢。
管家回来了,低着头没有吭声,年迈的面容上显出深如沟壑般的皱纹,像历尽沧桑的树皮,浸满了岁月的痕迹。
“吴伯,从前母亲每逢佳节,便会施粥,如今这事依旧由你来负责,再找几个医士,开设益诊,药材诊费,一律开销,都由苏府负责。”
老管家吴伯连忙点头,“是,王妃。”
从破庙回到老宅之后,苏甄儿的心情一直不大好。
她吃了一碟子糕点,甜??的糕点入口,也没有缓解她的焦虑和压抑,反而将她撑得想吐。
陆麟城回来了,他身上穿着便衣,后背汗湿,显然是在外奔波了一日。
“怎么样,找到施品安了吗?”苏甄儿站起来询问。
她抽出帕子,先替陆麟城擦了汗,然后又用另外一只手摇着檀香小扇给他扇风。
“没有。”陆麟城摇头。
苏甄儿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不过。”陆麟城话锋一转。
苏甄儿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知道是谁做的了。”
“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