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颔首,满脸慈爱,“是啊,一晃多年,王妃也长大了许多。”
三年乱战,百姓流离失所,寒山寺的方丈力排众议,大开寺门,收留流民,只是物资短缺,无奈向外求助。
姑苏太守孔礼河袖手旁观,施家大门紧闭不说还趁机抬高粮价。
只有英国公府听闻此事,带了米粮和御寒衣物前来支援。
如此,才与这位方丈结缘。
“王爷。”方丈给陆麟城行礼。
陆麟城学着苏甄儿的样子,略显生疏的回礼。
苏甄儿与方丈一路聊着从前的事,陆麟城随在两人身后,三人路过被烧毁的宝塔。
宝塔虽然外表没有塌陷,但里面已经面目全非。
断梁残窗,到处都被熏得黑漆漆的。
陆麟城的视线往上,看到第五层。
阳光明媚,能清晰看到第五层栏杆处挂着的半截衣料。
那是苏甄儿留下的。
塔高,风起。
衣料随风吹落,陆麟城下意识向前,抬手抓住。
衣料沾着灰烬,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陆麟城的心脏也跟着骤然抽痛。
全木质结构的宝塔烧起来容易,建造起来可要耗费不少财力物力。
因为苏甄儿出了全部捐助修缮的银钱,所以寺庙方丈住持又特意给她请了一个长生牌位供奉在寺庙中,之前供奉的是一个吉祥牌位。
苏甄儿此次前来,又大方的给了一大笔香油钱,方丈立刻又满面红光的跟她谈了一个时辰的佛道,直到最后苏甄儿听不下去,找了一个更衣的借口,方丈才意犹未尽的放人。
“天色已晚,王爷与王妃就在庙中歇息一夜吧。”
“你可以吗?”陆麟城低头询问苏甄儿。
陆麟城风餐露宿惯了,寒山寺的客房对他而言都属于高档了。
“你小瞧我,”苏甄儿不服了,“之前我与母亲在寒山寺救助流民的时候,一直住的都是客房。’
话说早了。
之前苏甄儿住的客房有绿眉和母亲帮忙整理过,里面的家具和日常用品都换成了她惯常用的。
现在,硬实的被褥,斑驳的墙壁,还有泛着茶渍的茶杯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