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个鸟,走在路上现,正好瞧见别人有更好的,张口就要,人家不卖就抢,抢完了还把人打一顿。
斗个蛐蛐儿,他赢了人家,人家得赔钱,人家赢了他,他就硬说对面玩儿赖,把人家的盅给砸了,蛐蛐一脚踩死,扭头就走。
有时候他犯浑太过,被自己老爹骂了,他就憋着一肚子火,到街上找邪茬儿,谁被他找到算谁倒霉,随便找个理由就打你一顿,打死的都有。
就这么个玩意儿,他摆的擂台,你敢随便上?
你上去,输了便罢了,最多被他打一顿、羞辱一通,赶下擂台;万一你赢了,或者眼瞅着你就要赢了……你猜他会不会耍赖?
诚然,宋项的武功不算很厉害,但他身边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就这擂台边上,便站着十几个五大三粗的宋家恶奴,个个儿都可以说是职业打手。
另外还有两位,一个是宋项的现任师父,江湖人称“雁回一柱”的马棹,还有一个是宋项的保镖,绰号“无影剑”的赵迢迢。
这俩……可都是宋项的父亲亲自派到儿子身边的人;那马棹还好,在江湖上也只算个二流人物,但赵迢迢可不同……他在绿林道上得算“剑客”级。
前文我们说过,绿林道的“剑客”——没有兵刃。
虽然这个“没有兵刃”并不等同于江湖那套体系中独孤求败的“无剑境界”,但其实力毫无疑问已相当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有这两个人坐镇,宋项自是有恃无恐。
…………
是日,未时初刻。
老百姓们中饭也吃完了,该上工的都上工去了,有事儿的也都奔事儿去了,就剩下些闲人还在宋项摆的那擂台附近转悠,等着看热闹。
宋项这“百日擂”,摆到今天是第五十三天。
起初,这擂台很是火爆,每天上下午都要摆出来,但一个月后,慢慢就冷清了。
老百姓也不傻啊,三十几天下来,你这擂台怎么回事儿人家还看不出来么?汝南城里敢上去打的人基本也都上去过了,结果全都被你给揍了,谁还敢来啊?
于是,到了这第二个月,来挑战的人就少了很多,且基本上都是外乡人。
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路过此地,其中总会有些胆儿大的、自信的,仗着有膀子力气,看着那一百两银子两眼发红,一时冲动就上了。
然后嘛……轻则被打得鼻青脸肿、赶下擂台,在辱骂声中黯然滚蛋;重则被打成重伤,踹下擂台,然后又被一众家丁恶奴像丢垃圾一样扔得远远儿的。
至于这摆擂的时间,也从一天改为了半天,从每天未时开始,就摆两个时辰,因为多摆了也是空着,没人上来便没什么意思。
今天巧了,这擂台才摆出来不久,雷不忌驾的马车刚好打那前边儿过,他虽然是从小跟爹住在山里,也没正经读过书,但字他还是认识的,所以他一眼就瞧见那副对联了。
“嗯?”雷不忌视线扫到那两支旗杆时,先是犹疑了一下,随即就把旗上的两行字给念了出来,“拳打南山斑斓虎,脚踢北海混江龙?嚯!口气不小啊。”
他这么一感叹,后面车舆里的孙亦谐和黄东来便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