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又沉下去。
妙杏却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个木头小人,怨气拨动了其中暗藏的符咒。
同一时刻,闭目打坐的妙果猛地睁眼:“三姐出事了!”
旁边的沈钰安按住她:“不要自乱阵脚,暂时没事。”
裴子恒对于自己府外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但他从梦中醒来,对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喊了一声:“柔娘?”
“……”
无人应答。
皱着眉走出卧房,他在一片如水的月色中看着略显荒芜的裴府,这是五年前未曾翻修过的裴府,一草一木都是他落魄时的见证。
老仆妇睡得深,翠丫又在裴夫人房间照顾,是以无人知晓裴子恒穿上衣服离开了裴府。
沈钰安夜里没再闹妙果,他修炼打坐,妙果拖着枕头被子卧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裴子恒提着灯笼推开沈钰安办公房间的门,张口便问坐在桌案边静止不动的傀儡沈钰安:“你做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傀儡张开眼睛,所见所听都传到了沈钰安本人这边。
“什么叫我做了什么?”
裴子恒直言道:“柔娘去哪里了?我们为何又开始处理五年前的案子?”
“今日你都做了什么?”傀儡避而不答。
裴子恒冷着脸看它一会儿,道:“与蔺游吃饭,聊了些公事,他给我送香囊。”
古怪的是,他分明记得香囊丢了就再没找回来的。
那就是了,裴子恒与蔺游都做了偏移原本轨道的事,所以两人的记忆都恢复了。一顿饭本来还不至于让裴子恒这么快恢复记忆,只怕蔺游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沈钰安不再分神应付裴子恒,他结束修炼。
妙果的头挨着他的腿,睡成一只香甜的小猫。
手指抚了抚她的脸颊,他声音低柔:“蔺游那边恐怕出事了,与我一起出去吗?”
被窝里的人缩了缩头,这是不愿意的意思。
沈钰安将人捞起来亲了一口,抱她去床上放好,自己披衣出去了。
他关上院门,趁着夜色朝裴府那边去。
院中小菜圃的篱笆里钻出一只小团阴影,蹦蹦跳跳,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廊檐下,它警觉地竖起耳朵,确认没有人折返回来,才化作一片流动的黑色墨汁一样的东西,蠕动着爬进了妙果睡觉的房间。
“真是碍眼的有情人,就让我来替你们分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