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镇政府路上,光辉问哥哥光煜,“哥,我们自行车就这样不要了?”
“要什么要?你没看看人家给我们什么啊?红塔山,红塔山啊!上港有几个人抽这烟?那辆破车能值几个钱?两辆也抵不上这一条烟。”
光辉让哥哥一顿输出,服服帖帖。其实这事要是男警察处理,光煜可能还会揪着压坏自行车不放,因为是关新玥处理的,他得装得大度,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小肚鸡肠的人,那样关新玥会瞧不起他。这内心活动光辉怎么会知道?
夏建君是上港镇副镇长,分管工业,工作作风泼辣。她是关新玥的亲表姑。
关新玥一分到上港派出所,夏建君就叮嘱过她,凡是遇到夏光煜的事,要先跟她通报一下。
刚才关新玥放了夏光煜就打了电话给表姑,夏建君让她叫他兄弟出来立马到她办公室。其实副镇长夏建君与夏光煜虽是同姓,其实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她之所以对他们兄弟特别关照,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要追溯到七八年前的一个夏天,当时她还是镇妇联主任。
一次骑自行车下乡,回来半道车胎被什么东西戳了,正当她无措之时,让割草的夏光煜小兄弟俩看到,他们自告奋勇要帮她修车。
夏光煜对夏建君也没有称呼,直接道:“喂,我帮你修车。”
“你一小孩怎么修?”她不敢相信这么点小孩能把她车子修好。
“我爸就是修车的,在我们庄头,离这不远,我把你的车送到我爸那修。”老大夏光煜道。
“怎么送?”夏建君问夏光煜道,内心想,车胎没气,推着走,碾到那胎还不碾没用了?
这时只见夏光煜脱了衣服,光着身子,把割草的镰刀头一裹,把镰刀柄伸到她28凤凰车大杠下,和他弟弟抬起就走。
夏建君这才明白夏光煜用衣服裹着刀头的缘故,原来用镰刀柄抬车,怕镰刀割伤自己后背的,这引起她特别的爱怜。
到了他爸修车小屋处,他爸不在,门是锁着的。
“没人?”夏建君问。
“没事,我爸回家做饭去了,我来帮你补!”夏光煜很老练地道。
“你会补胎?”
“我哥三年前就会补。”老二抢着答道。
这时只见夏光煜从门边石头下拿出钥匙,打开门,端出修车工具箱,接着撬胎,扒胎,打气,映胎,找到漏气处,用砂锉锉了锉,锉好涂上胶水,又剪一块疤子,锉了锉,锉好也涂上胶水,用嘴吹吹,拿在手上甩了甩,为的是让胶水干得快一点,而后把疤子贴在漏气处,压了压,又用镰刀柄敲了敲。补好又打上气,放水盆映了映,不见冒气泡,才把内胎重新装到外胎里。
夏光煜补胎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俨然一副老师傅的样子,让夏建君大为震惊。她见夏光煜兄弟穿得衣衫不整,知道他们家境不好,真是应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句话。
这让夏建君母爱泛起,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夏光煜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此时的夏光煜却害羞起来,红着脸道:“我叫夏光煜,他是我弟弟,叫夏光辉,我十五,他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