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卫藤,”他觉得心被刺痛了,打断对面像是在自暴自弃一样说的话,“短暂的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现在的矜持可以将宝贵的感情留给漫长的未来。请把我看做笨拙的太阳吧,不能与你距离太近,但能在你的身边为你照亮世界。”
“林……”
“下一单再让你站第一排可能比较难,暂时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和今野桑交换,隐C怎么样?”他自顾自地说,“以后第二排站位应该能保证。如果能打听到SME为你们争取唱片大奖是哪一单,无论如何我都会要求今野桑在那一单给你第一排站位。”
“林,请不要这样。否则会让我以为对你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交换。”
“那总要让我为你做一点什么,证明我只是无法说,却能做。”明明是提供帮助,他却说得像是恳求,而一会儿后得到了小心翼翼的询问。
“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
“今天生酱一开始还很正常,但到了准备上场唱《何度目の青空か》时,她的情绪忽然很不对劲,无论弹钢琴还是唱歌,感觉都非常激动,唱《悲しみの忘れ方》时,也是第一个流泪,好像今天的千秋乐是她的毕业公演,之后再也不能来这里一样。”
电话那一头停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继续说,“我们下一次公演是在万圣节,如果要去韩国参加联合选秀,就有可能没时间参加,接下来的圣诞节公演、四周年演唱会就更加不可能了。我担心因为这原因,生酱今天才会情绪不稳定。”
“林,别让生酱去韩国行吗?”同样恳求的声音传来。
“卫藤,你真是个温柔的人。”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开始夸奖,语气真诚,“因为堀的原因,我看过第七单选拔发表,有几名成员的表现给我很深的印象,其中就有你。我知道,那时选拔成员还不稳定,很多人都会担心自己进不了选拔,而你当时更是第一次进选拔,心里想必也在忐忑不安吧。可是,在设乐桑读运营写给成员的信时,别人都沉默不语,只有你看到斋藤桑难过得低着头,就拉着她的手,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我那时就想,这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现在,你又让我见到了你像第七单选拔发表时一样的温柔。”
“林……”发现自己喜欢的男人对自己这样细心关注,电话中传来的声音更加轻柔娇媚,浓得像要随着电磁波流淌过来一样。
他继续说:“你知道,我是一名公务员,许多事都会往深处想。生田桑在六番町大楼里说堀会去韩国出道,而第七单选拔发布时,她表现出的抗拒也最明显。别人至少还装样子拍下手,她叉手站着,向前平视,看都不看堀一眼。事后在自己博客中说着努力、感谢这些应景的话,没有一个字提到新center,提到堀,就当不存在一样,连像是桥本桑那样的公开抱怨都没有。卫藤,有句话是这么说,世间最大的伤害莫过于无视,你说我怎么能不联想到在这件事上她会不会别有用意呢?”
“林,生酱比堀还小,无论哪件事,都是小孩子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而已,要是她真的心机深沉,反而不会表现得这样明显。”
“卫藤,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他又开始哄女人了,反正堀未央奈的要求只是吓唬一下就可以,一份人情卖两家对道德真空的公务员来说毫无压力,“你都开口了,我怎么可能拒绝。这样吧,她去向堀说一声对不起,我就和今野桑说取消这个交换。”——至于老贼会不会觉得这是大喇叭花私下疏通的结果,认定是在反抗运营,他就只能摊摊手,说一句“爷爷管杀不管埋”了。
这个条件真很宽大了,电话那一头也不能提出异议,“好的,我去和生酱说。林,谢谢。”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安抚应该安抚好了,场内的偶像宅们也走光了,他于是准备回去了。
“嗯,以后不对你说谢谢了,来我这里吃一次饭就算谢一次了。”
他向着包厢门走去,“好呀,那我能点菜吗?你烧的中国菜还不错,挺想吃呢。”
“那是我第一次做中国料理,以后会学更多,做得更好吃。”
他走到了包厢门口,“我很乐意为你试菜。”
“哼,包含爱心的料理肯定加倍美味,以后不许说不好吃,不许说吃腻了。咦,都退场这么久了,生酱怎么还没回休息室?奇怪了,我去找她下,早点说,早点让她安心。”
他打开包厢门,迎面看到那朵大喇叭花,与他近在咫尺,正看着他,表情严肃,站姿像雪峰欧石南那样有些轻轻地摇曳。
他笑了,“不用找了,我看到她了。”随即,他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