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火气和合作也足够抵消。
那,要走么?
雨还没停。
陈礼背靠沙发听着噼里啪的雨声,很长时间没动。
“滴——”
电脑低电量报警。
陈礼情绪薄弱的眼皮缓慢垂下又抬起,伸手将电脑合上,从包里翻出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咬着,然后起身,把被地毯里的雨水洇湿的睡裙脱在地上,赤身走到窗边。
窗玻璃上挂满了水痕,青白烟雾逆着水痕坠落的方向徐徐向上。
陈礼偏头甩了一下头发,侧身靠向墙壁——额角抵着冷冰冰的玻璃,脖颈被拉长,露出里面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和仍旧鲜红的吻痕。她细白。精瘦的腰上被绳索磨红了一圈,细看还有被人掐出来的手指印,若隐若现,和颈边的红斑一左一右,透着阴雨天极致的暧昧。
陈礼什么都不知道,去拨一绺没有甩到身后头发时,夹着烟的手指无意从吻痕上面经过,顿了顿,听见后院哗啦一声响,哪盆花大概被打碎了。
陈礼换了身衣服,准备下楼洗漱。
门打开,听到悉悉索索一阵动静,她步子顿住,低头看向门把。
上面挂了一个绑着活结的塑料袋。
陈礼取下来拆开,看到里面有消毒水、棉签、纱布、消炎药……
和一把水果糖。
奉命来带陈礼去混午饭的谢槐夏噔噔噔跑上来看见,奇怪地说:“这不是儿童节那天,我送给我小姨的糖么,怎么在这儿?”
陈礼目光轻闪,捏了一下塑料袋:“不知道。你要吃吗?”
谢槐夏指着腮帮子摇头:“我蛀牙了,正在戒糖。”
说完,谢槐夏扒开塑料袋,探头到里面数数。
“1,2,3……”
“25颗。”
“我是按照我小姨年龄送的糖,一共26颗,她就给自己留了一颗啊。”谢槐夏有些不高兴地说。
陈礼往里看了眼,没告诉谢槐夏,这25颗可能是谢安青能拿出来的全部。
几天前,山佳入户做医保宣传,陈礼碰到过她。她电动车钥匙上挂了一个塑料球,可以打开,里面装着一个用玻璃纸叠的千纸鹤,阳光照上去,变幻的色彩非常梦幻。
陈礼就随手拍照了张。
山佳也跟着入画了,她当时很不好意思地碰了一下塑料球,说:“我前几天挨训,没出息地哭了,谢书记给我糖安慰我。这个是糖纸叠的。”
一张糖纸包一颗糖。
现在袋子里这25颗应该就是谢安青能拿出来的全部。
陈礼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