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妏心一慌,赶紧把今日父亲对自己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抓着聂槃的手紧张道:“娘,爹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吓唬我的,为了叫我听话才那么说对不对?我为何没资格质疑他对你的不忠?我是你们的女儿!这天下没人比我更有资格!仙尊又为何要杀我?仙尊虽不是大师兄了,可到底与我从前有些情分,怎会因为我说了几句冒犯的话就想要杀我!薛宁对他的影响就那么大吗?!”
聂槃呆住,慕不逾的话与其说是给慕妏听,不如说是给她听。
他在借着女儿提醒她。
几日前师弟的元神欲杀她的画面再次浮现,聂槃脸色难看至极。
“娘不会让你有事的。”她抓紧了慕妏的手,喃喃道,“娘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她这个反应,慕妏再迟钝也看得出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这秘密关乎到他们一家三口的亲缘关系,也关系到她的生死。
可她再问什么,母亲都不肯说了。
水上仙阁,薛宁回来之后换了身衣裳,才觉得去了晦气。
秦江月就在殿门外等她,仙阁后面有棵极高的树,之前镜湖还在的时候就在,树上藤蔓环绕,密密麻麻,一直安安分分,没有任何逾越,可这些藤蔓安分,它的主人却不够安分。
不安分的人理应受到惩罚。
秦江月银衣黑袍,右手抬起,淡淡的银光落在藤蔓之上,一点点朝上延伸,直到将它们全部覆盖。
其实这些藤蔓存在的本身也是一种不安分。
真的安分,就会在这里属于他之后,将一切都抽离出去。
薛宁到这里时,正看到秦江月张开的右手倏地握住,树上藤蔓瞬间崩裂,化为光粉。
不止这里,仙府其他各处藤蔓均以此为结局,消散得惨烈而快速。
无争法阁内,慕不逾捂着胸口凸出一口血,心中并不惊讶,嘴角甚至有丝丝笑意。
他想,如果不是大战在即,少了一位道君于战力和苍生不利,秦江月一定会杀了他。
他早就不是什么温柔客气的潮凝真君了。
……
好凶。
我喜欢。
这是薛宁看到秦江月举动之后的评价。
美人漫不经心地凶起来,真是别有一番风韵。
秦江月看到薛宁来,其实有一瞬缩了缩手指。
触及她并无其他异色的眼神,才心安理得地处置完了藤蔓,好整以暇地收了手。
“他的手确实伸得太长了一些。”
薛宁对慕不逾漫山遍野的藤蔓做出了客观的评价。
“以前就算了,他是仙府的首座,也算是为了保护仙府的安危,存了就存了。但你都住在这里了,居然还在树上安排,真是过分。”
老来恶心她也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