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山阴馆驿内却是传出咒骂声。
王桧一行人被迫住在馆驿内,刚刚处理好伤处,依然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疼痛。
“此人以下犯上,公然殴打本官,绝不能善罢甘休。”王桧握着拳头道:“焦大人,从头到尾你都是看得明白,到时候你要作证。”
焦岩苦笑道:“少卿,还是少说两句,先养伤。”
“你在帮他说话?”王桧怒道。
焦岩叹道:“少卿,我可是一直在帮你说话。可少卿应该知道,这里不是神都。你也说过,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北方人剽悍异常,真要是弄大了,他们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王桧想到魏长乐的凶悍,后背一凉。
“少卿有所不知,这魏长乐在山阴可是深得民心。”焦岩道:“今晚在衙门里的那些兵士,可不是普通人,那都是铁马营的老兵。这帮人身经百战,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们对魏长乐唯命是从,那魏长乐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可不皱眉头。”
“他。。。。。他还敢杀我?”王桧冷笑道。
焦岩轻声道:“在城里他不敢动你,但出城之后呢?少卿,你手边只有几十人,这山阴可是十数万人。真要在城外遭到袭击,魏长乐可不会担责任。”
“他不是山阴县令吗?”
“已经不是了。”焦岩道:“所以在山阴境内发生任何事情,他都能脱身。”
王桧嘴角抽搐。
“对了,焦大人,事情办的如何?”王桧这才想起正事,问道:“谈判是否成功?”
塔靼人虽然撤出云州,消息也已经在云州传开,但山阴这边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王桧纵情酒色,也没有及时得到消息。
焦岩心说你还真是对正事毫不上心,就算待在山阴,也应该派几个人往云州那边打听一下消息。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这王桧以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为借口逗留在山阴,说到底,就是胆小怯懦,不敢往云州去。
使团真要遭遇不测,他留在山阴,自然是安然无恙。
但如果使团真的有进展,他作为使团的一份子,肯定也能捞点功劳。
焦岩也不隐瞒,当下将云州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王桧听完之后,脸色发白,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他。。。。。他擒获了右贤王?”
“千真万确。”焦岩感慨道:“少卿,此人虽然年轻,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那胆识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就在狼台大典上,众目睽睽之下,他当场出手,当时我是惊得全身僵硬。这要是失手,使团上下一个也活不了。”
“他。。。。。他竟然不顾使团那么多人的性命?”
“输了,他自己也会陪葬,可最后是赢了。”焦岩道:“只要得手,什么都好说,谁还会去在意失手会怎样?”
王桧额头直冒冷汗,此时才知道今天真是碰上了活阎王。
敢在塔靼人的地盘挟持右贤王,那么在山阴揍自己一顿,对魏长乐来说实在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