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容不尘眼神变化莫测。
收回眼神,又垂望着脚下的水牢。
“这一切,当然会变好。这局,不论得失,都不得有任何差错。”
他深吸一口气,捏紧双手,睁眼,再看一遍水牢,转过身去,迈步,身影隐入黑色。
有些选择,一旦决定,绝不回头。
时予脚步踉跄回到屋子,倚靠在门上,她呼吸急促,五官堆挤在一起。
灵台浊气缠绕,四处撞击,那种遍及全身的窒息感,比之此前那次,更甚。
方才在水牢,她强忍着灼烧感,浸泡在黑水里,又强撑着给容不尘疗伤,此时疼痛愈发强烈。
软在地上,时予浑身冰冷。
魔域的浊气浓烈,她又是修习仙术的妖身,可谓不伦不类,这浊气,她属实无法避免。
盘腿打坐,她开始自我调理。
浅浅白光萦绕,她的身体里,被污染的灵台逐渐清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予吐出一口浊气,满脸薄汗,缓缓睁开了眼。
伸开脚来,她一把掀开裙摆,露出受伤的脚踝。
她伸手碰了一下,不算很疼,但疗愈过后,疤痕累累,丑陋不堪。
“丑!”
时予站起身,走到软榻前,四肢无力般躺了上去。
虽说她不太在意外貌这些虚俗的东西,但看着丑陋的肌肤,哪个女孩子能真的完全不在乎。
望着漆黑的屋顶,时予脑子快速运转着。
放出手镯里的母点虫,时予伸出一只手垫在脑勺下,幽幽望着从母点虫身上呈现的画面。
幽无夜已经出了水牢,正在自己屋里的密室里。
整排齐齐整整的容器里,无数恶魂挣扎撕咬。
他拧紧一瓶新的容器,面孔带着诡异的,残忍的笑。
密室中央,古老邪性的圆台之中,源自十八层地狱的黑水,正腐蚀着死不瞑目的千年蜘蛛精。
圆台下,摄魂针深插地下,深埋地下的阴冷魔气,源源不断涌向圆台之上的硕大赤魂石。
悬浮于半空的赤魂石,通体颜色呈现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