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人呢。”陈开嘴里像是啐了口毒唾沫,往旁边台阶上一坐。
“怎么了?”岑帆扭头看他。
“还怎么了,这来都来了,屋里这么多活,不知道进来给你搭把手?”陈开往这堆狼藉上用力一指。
爆脾气全写脸上。
岑帆定定看他,转头打开自己带来的包,先喊了声“开子”,又道:“给你带了早餐。”
上午煮好的辣酱拌馄饨,旁边是冰冰的绿豆汤,全放在保温桶里。
刑向寒问起来时岑帆只说是自己要吃。
陈开知道他不想说这个,把一直挂在鼻梁上的墨镜取下来,哼出个:“你就是脾气太好了——”
“整得有些人根本不知道珍惜,随便怎么使唤你都可以。”说着从他手里把东西接过来。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但岑帆知道人的意思,刻意避开这个没说。
垂眼道:“先吃吧,吃完以后咱们把这里都收拾一下。”
“行。”陈开答应一声。
说是收拾,其实更像是在工地做工。
好些大型机器都要自己组装,还得在墙板上打竹排,把刻刀凿子电锯,按照使用顺序全部挂上去。
之前做的那些磨具也得拿出来,用防潮袋套好,放在柜子里。
这些东西一个比一个重,他们工作室不仅接小木雕,还有木琴木箱的花纹定制。
岑帆虽然体态偏瘦,面色白净秀气,精致得像个女孩子,但并不弱。
搬东西的时候有时候一手一个,有时候一手俩。
等他独自把工作台的几个螺丝拧紧,从楼梯底下往小二楼搬时,陈开支着圈椅的椅背,忍不住在下边喊:
“小帆你悠着点,别跟吃了菠菜似的!”
“后面还想不想干了啊!”
“没事儿。”岑帆在上面接了句。
其实真没事。
岑帆初中的时候小小的个子,都能跟在姥爷后面,帮着一块推车出去赶过早集,大袋的麻花炸脆拎着跟玩似的。
上大学以后,每年学生迎新辅导员都叫上他,因为他力气大,能拎得动那些箱子大蛇皮袋。
两人在这忙了一整天。
夏天天黑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