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最尴尬的,还是严大牛,这种挖侄子墙脚,眼看成功之际,却骤然从云端掉下的感觉,真是太憋屈了。
早知道昨晚侄儿媳妇一说,他就该过来收拾行李的,要是两人连夜跑个三五里山路,再停下来休息,说不定这会儿,侄儿媳妇的肚子里,都揣上他的崽子了!
哪会落到如今这尴尬的境地?
可事情发生了,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不是?
“侄儿媳妇,我先过去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他推开一脸看好戏的几个人,跟着林氏来到铁门旁,看到严老二的惨相,也是大吃一惊!
“这……这还是人吗!”
他脸色煞白,边骂边抬头朝院墙上看,一下子就看到上面三张被面巾遮住的脸,正冷冷地盯着他……
他心头一紧,腿肚子都发软,再不敢吭声了。
“老嫂子,我帮你把侄儿移到那边去……”
他弯下腰,和林氏配合着,把严老二连拖带拽,往行李处挪动。
肖氏看着不远处,那一摊烂泥般的男人,眼珠子不停乱转,她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林氏累得满头大汗,看着发呆的儿媳妇,也不敢出声叫她过来帮忙,只是不停地,朝同样使出全力帮忙的严大牛说着道谢的话。
严大牛虽说是个热心肠,但这会儿,心里却恨不得严老二这个坏他好事的人,立马咽气。
死沉死沉的不说,还不住地拿眼睛瞪他,那表情恨不得吃他的肉,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和侄儿媳妇的事?
严老二也恨不得两腿一蹬,原地去世,好过这般窝囊地活着。
自己成了一个废物不说,还得眼睁睁地看着媳妇带着儿子另嫁他人。
母亲还在不停地朝那人说着“谢谢”,“辛苦”,“麻烦你了”,“你真是个难得的大好人”之类的话。
肖氏姗姗来迟,还象征性地扶了严大牛的手臂一下,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一抹苦笑。
这一幕正好让严老二看了个正着,他除了死命地咬着牙根,流出两行清泪,声都发不出。
几人好不容易把他挪到目的地,肖氏略显嫌弃地拍了拍手上粘的血迹,不顾一众看热闹的人群。
对严大牛大声感谢道:“大牛哥,谢谢你帮我把这废物搬回来,只是人家都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围观的众人原本就看不上严老二,闻言“哄”的一声都笑了,这会儿也不急着上路了,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肖氏继续表演。
“我们一家子这老的老,小的小,唯一一个壮劳力又成了这副鬼样,你说让我们这一家子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活?”
“人是你帮忙抬回来的,你可得给我们想个法子,不然……”
林氏脸色一变,这可不得行!
儿子好不容易捡条命,以后麻烦村里众人的地方还多着呢!
儿媳妇这么一说,以后谁敢帮忙?
“儿媳妇,你放心!我……”
肖氏恨她拆台,一个眼刀过去,林氏便不敢说话了。
“大牛哥,我倒是有道提议,我曾听严老二说过,北方有一种叫拉帮套的习俗,就是家里男人无力养家,便让媳妇再招一个男人回来,好让这个家继续维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