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被她触碰,身体突然僵了一下,
他猛然想起在剑境里发生的事,即使强行将那时的情绪压下去,可仍旧无法控制地想起她说的话——
「因为你没真的把我当成孩子吗?」
「怎么会有人吃孩子的醋呢,还是你把我当妻……」
薄夜肌肉骤然绷紧,整个人像一张拉紧的弓,
他下意识想要甩开她的手,但却像被下了定身的咒术,最终没有甩开,
她的指尖发凉,在颤抖,好似很害怕,又好似被逼急了,太过亢奋,抓在他的手背上,好像让他的手也跟着痉挛起来,就像有一阵细微的电流流窜过身体。
他琉璃般漂亮的眼睛注视她,好像目光变得很深。
不,
他不需要甩开她。
他和她该是长辈和小辈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关系,他可以坦率地为她擦去脸上的血迹,他应该坦然地触碰她,握住她的手安抚她。之前那些话,只是她作为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说来想要逼疯他的。
她多聪明啊。
也确实,那一瞬用言语将他逼入死角,激得他失控了。
他呼吸变沉了一点,反握住她的手,一如往常出声哄她:“别怕。”
他的孩子不需要害怕。
他怎么舍得亲手杀了她?
只是她实在,实在,太不听话了。
他会用从善刺穿她的身体,而从善不会伤及神魂,只会让她昏迷一阵子。
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死了,而他会把她带回去,用自己的方式惩戒她——
好好地教导她。
他琉璃似的眼睛仍旧凝视着她,
他像雪,像厚重无声的积雪,无声无息将人埋起来,控制起来,拉进冰凉的漩涡里,赐予一个令人无法喘息的、遍体生寒的拥抱。
裴朝朝抖得更厉害了。
剑已经贴上她的身体,每一次死亡将降临时,她都无法抑制地感到亢奋——
从善剑只灭肉身,不灭神魂。
可是按命簿中写的,她和别人恰恰相反,从善搅碎了她的神魂,让她灰飞烟灭!
她想,她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立刻想出对策来,
花言巧语,拖延时间,或是全力抵抗,
否则她前脚杀了琼光君,后脚自己也要魂飞魄散。
然而也就是这一刻,
薄夜将手往前送,